在周家武館的那次,他就已經十分懷疑了,調查了方才知道,心水是因為看到了蕭梧憶的畫像才心脈大傷,危及頭部。
既然都已經吃了師尊的丹藥,為何還能記起?照理來說,那些有關蕭梧憶的記憶會像失去身體一般,被生生的抹去,絲毫都不可能想起。
師尊的丹藥,自當毋庸置疑,其功效,從來沒有失誤過。
可她雖然並沒有記起,卻也沒有忘記。
因為沒有忘記,所以看見熟悉的身影,會觸及敏感又脆弱的心靈,所以感到萬分悲傷。
雖然悲傷,卻又不知道為什麼悲傷,是她的心結。
他知道,可他也無能為力。
極好的藥喂著心水服下去,陌然坐在床邊,冷冷的眼神,目不轉睛。
冬日裏的大雪紛飛,四周寂靜一片。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少女,正在看一本不知名的書籍,似乎極為認真。
急喘著氣的少年小跑著進了屋子:“今日西瓊進貢的兩匹狐裘。聽聞冬日裏穿著可比四月天,遂不覺冷,也不至於熱過了,極舒服的。”
心水站在小屋旁梅花樹的頂端往裏麵看,屋裏的姑娘表情是錯愕的。似乎含著恨,又似乎帶著情。
場景鋪天換地,折了好幾通,最終落在扶著鐵拄杖靠窗的女子身上。
女子打開鼓鼓囊囊的包裹,裏麵正是那件白色的狐裘。
三月裏,豔陽高照,花朵竟相爭豔。
心水好笑的看著那個站起來的女子,三月天,竟然帶著狐裘,莫不是腦子燒壞了吧。
場景驟變,切到那長長的劍貫穿的女子的胸膛,鮮血淋淋。對麵走過來一個人,好不憐惜的將那長劍抽了出來。
血流如注,心水膽戰心驚的看著,那人轉過臉來,看著她,笑的一臉詭異。
心水驚醒,猛地吐了口血。
陌然拿著帕子,手顫抖的厲害。
天還沒亮,心水將頭放回到枕頭上,兩眼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不可能,那樣溫潤如玉的人,怎麼會殺人?她一定是看錯了......陌然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安慰的話怎麼說才好,隻能僵僵的開口:“可是覺得好些了?”
“給我倒杯水吧。”心水舔舔幹燥的唇,寂靜的臉色強撐著笑了笑。
幾口水喝下去,撲通撲通的心跳倒是止住了些,心水感歎:“情愛到底是個傷情的東西,被情愛鎖住的女子,傻眼還不夠,連心都傻了,倒叫負心人要了性命。”
令她唏噓,也讓她傷情,明明是別人的故事,自己的眼睛卻止不住的流淚,真是好沒個理由。
陌然擦去心水眼中流出的兩行清淚:“可是又做什麼不好的夢了?”
心水蹙蹙眉:“在嵩陽呆的也不算短了,生死確實看的淡了。可又不知怎的,夢中明明是別人的故事,到叫我好生傷感。”
陌然不動聲色:“到底是夢見了什麼?”
心水吸吸鼻子,揉揉眼角:“我都已經傷心過了,平白沒理由再讓你難過。不過是個癡情的女子和一個負心的公子,不過是一場相戀和一味帶傷的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