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大意?”陌然轉身道:“你也真說得出口。早上的時候你要是進去看一眼,又怎麼會這樣?”
穆忘塵刷的白了臉,一臉死寂。
不過是同月如海吃了一頓早飯的功夫,哪知道橫生了意外。
陌然道:“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穆忘塵道:“我對她的心意,從未變過。”
懷中的人兒渾身抖了一下,陌然怒道:“還不快帶我將她安頓好。”
穆忘塵一時愣住,聽到陌然怒聲才緩過來,疾走幾步,在前方領路。
屋子裏已經點上了爐火,陌然隱忍怒火,咬牙道:“還不趕緊滅了,是嫌一次燒的不夠,要再燒一次嗎?”
穆忘塵伸手,想要接過心水。
陌然揮手打開,臉色差到極點,冷聲道:“你不配碰她。”
“爐火不能撤。”穆忘塵轉身正對他:“她受了寒涼,沒有爐火,怕是撐不住。”
陌然用功輕手將她放下,道:“她怎麼樣了?”
穆忘塵這才能靠近,隻看了臉色,肩膀顫了好幾顫,忙拉開心水的衣襟看去。
密密麻麻的箭傷處,不是大紅的血色,而是青紅一片。原本包紮的緊緊的紗布,淩亂的不成樣子。
怎麼會這樣?
如鯁在喉,陌然一把揪過穆忘塵的衣領,怒火滔天:“你是給她治傷,還是要她死?”
穆忘塵劍眉凜然,直直的對上陌然的眼睛道:“我對她如何,你怎麼會不知?”
“那她怎麼會這樣?”
“是蠱蟲。”穆忘塵蹙眉道:“蠱蟲本就極度脆弱,一時之間難以適應溫度的變化,才會如此。”
陌然揚手一推,坐在心水床邊:“這麼說,她一會就好了?”
穆忘塵沉寂了半響,才道:“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怎麼會?”陌然搖頭道:“難道是這裏不夠熱?”
月如海做馬車直直往外走,陣法的最外層是一片綠林。綠林本就是用來迷惑人的視線的,一般人走進來,非得迷路不可。
一旦迷路,就再無可能出去,活活的困在陣法裏。
馬車突然停下。
一個小廝上前來報:“月主子,那個小姑娘還在又進了密林。”
小姑娘?又進了密林?月如海不解,問道:“哪個小姑娘?”
小廝忙答道:“昨日來的那個小姑娘,在暴雨中跪了四五個時辰。說是為了心水姑娘來的,穆主子昨日見了她。”
心水是陌然的師妹,和嵩陽又沾著些關係,忘塵見她也在情理之中,月如海問道:“忘塵怎麼處理的,她怎麼還在這密林裏?”
小廝答道:“昨日穆主子派人將她打發了,誰知道她又走了進來。”
“嗯。”月如海拉上馬車的簾子道:“不關她,我們繼續走。”
她一向相信穆忘塵,既然他已經處理過了,她也就不再插手了。
不過,如果晚上回來時,這個小姑娘還跪在這裏,她說不定會管上一管。
穆忘塵拆開重重的紗布,箭傷重重,上半身幾乎體無完膚,青紫交織,有些地方淤出血來,竟不是紅色,而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