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換好了衣服站在鏡子前,係扣子的手指還在發軟。
他的襯衫太大,她將下擺胡亂係了一下,套上了他的運動褲,滑稽的混搭。
快速收拾好自己,大概是浴室裏溫度太高的原因,她感覺自己雙頰發燙。
陸餘走出浴室,客廳裏除了背對著她的董鬱庭和他腳邊的豆子,再沒有其他人,那個女人已經走了。
董鬱庭聽到衣服窸窣的聲音才抬起頭來,一瞬間眼中閃過了亮光。
她套著白色的襯衫空落落的,袖子挽了好幾圈才露出了白皙的手腕。披散的濕發垂在肩頭,襯得一張鵝蛋臉幹淨好看。未施粉黛,依舊精致明豔,像是開在溪穀邊陽光下一朵純淨的花。
腦子裏仿佛一道閃電落下,劈開寂靜沉悶的夜空。
“那個……”她怯怯的目光有些躲閃,“我不是故意躲在浴室偷聽……”
大概是有些尷尬,她咬著唇不再話,雪白的牙齒陷入紅唇,這個細微的動作令他突然覺得喉頭發緊,心裏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爬。
暖氣開得太熱,他渾身都在冒汗,手裏的手機也滑膩膩的握不住。
董鬱庭丟開手機站起來,“洗手吃飯。”
他去把窗戶打開,讓晚風吹了進來。如果不透透氣,他真不敢擔保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陸餘生平第一次失眠,不知道是因為床太軟,還是腳邊豆子偶爾發出的呼嚕聲害她睡不著。
她把濕透的內.衣褲洗了晾在陽台上,董鬱庭車子被喬蕭開走了,沒辦法送她回家,而她今也沒有開車過來,被迫要在此借宿一晚。
其實這個地方她已經算熟悉了,隻是今晚有所不同——他回來了。
陸餘翻來覆去,最後終於爬起來,躡手躡腳地到廚房去,想給自己倒一杯熱水。
同樣沒有睡著的人還有董鬱庭。
窗外是渝城整夜不滅的城市燈光,他看著掛在陽台上那內.衣褲被風吹得晃來晃去,晃得他頭暈。
口渴,到廚房去找水喝,推開臥室門隻見廚房裏透出暖暖的橙光。
陸餘靠著流理台,赤腳踩在地板上,夜深人靜,孤男寡女,董鬱庭看著她那細細軟軟的發絲被夜風吹得飄來蕩去,莫名就覺得心有點癢有點燥。
他早已不是毛頭子,想起她鬆鬆垮垮的襯衫下未著寸縷,又想起她胸前柔軟飽滿的觸感,董鬱庭覺得自己此刻想喝的不是水……
陸餘冷不防瞥見一道人影佇立在廚房門口,驚得嗆住,劇烈咳嗽起來。
董鬱庭走過去,一隻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低聲詢問,“好點了嗎?”
灼熱的手掌像是烙鐵落在她的背上,陸餘不受控製,臉上發燙。
她還沒話,他修長的手指就落在了她的唇畔,帶著薄繭的指腹抹去了她嘴角殘留的水漬。
陸餘感覺渾身血液都熱了起來,大腦裏轟的一下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