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的地方,都是在流浪……”
她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手心,聲的抽噎。
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尷尬得手足無措,唯有董意,也跟著王茉西紅了眼睛。
她相信自己二哥的心裏也還是有王茉西的,兩人明明互相愛著,舍不得,卻死要麵子都不肯開口。陸餘隻是他拉來氣王茉西的,逼她放下自尊,承認自己的錯誤,回到他身邊。
就連陸餘也是這麼想的,不等董鬱庭回答王茉西的話,她拎起包,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繼續呆下去,看他倆破鏡重圓互訴衷腸嗎?她也是有尊嚴的人。
她想起了董鬱庭求婚時的話,在心裏笑自己傻。別人而已的話,她怎麼可以當真?陸餘,你拿什麼去打敗人家十年的感情?
董鬱庭沒有追出來,陸餘走出包廂,大廳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心髒。
她一口氣走進洗手間,鎖了門,背靠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鳩占鵲巢,扮演替補的角色,如果王茉西願意回頭,她是不是隨時都要給她讓位?
嫁給董鬱庭,這曾在陸餘眼裏堅實可靠的婚姻,第一次讓她覺得不安和委屈。
他真的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嗎?真的能永遠護她們母女倆的周全?
陸餘的胃裏一陣抽搐,她捂著肚子,痛苦地閉上眼睛,沿著牆壁緩緩地蹲下了身。
酒吧門口。
董鬱庭終於甩開了王茉西的手從裏麵追出來,卻沒有見到陸餘的蹤影。
他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有人接聽,董鬱庭走到角落裏,心情煩躁地點了支煙,一隻手將打火機的蓋子劃開了又關上,關上了又劃開。
王茉西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後,單薄的身體站立在夜色中,大衣下的紗裙裙擺隨著夜風翻飛起優美的弧度。
“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做這個動作。”
她看著他,英俊的側臉在柔和的路燈下宛如雕塑,輪廓線條剛毅而冷漠。
“你猶豫了幾秒鍾才追出去,其實心裏在掙紮,對不對?”
董鬱庭似乎不耐煩她的話,丟了煙蒂就要走。
王茉西拉住了他的手。
“你看,你的成熟內斂,沉靜如佛,在我麵前統統都做不到。”
她的手指很涼,以前的冬,她總喜歡從背後突然伸手放進他的衣服裏,然後被他一把抓住,在他懷裏仰著臉露出惡作劇得逞的笑。
“隻有在我麵前,你才會有不成熟不理智不冷靜的時候。”王茉西目光定定的仰視著他,清澈的眼眸裏泛起點點濕意。
“而我也隻有在你身邊,才可以任性,可以犯錯,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她低下頭去,眼角淚光閃動,“因為你過,你會理解我,包容我,哪怕全世界都離開我,你也會一直在我身邊。”
董鬱庭蹙著眉,沉默地聽她完,然後一點一點從她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話,竟讓他的臉上沒有半分動容,甚至連眼中的情緒也沒有絲毫的起伏。
王茉西苦澀地一笑,握空的手指緩緩收緊。
“你現在真的……不要我了嗎?”
…………
陸餘調整好情緒,胃裏的不適感也緩解了不少,她站起身,感覺大腦一陣暈眩。
扶著牆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角的餘光瞟見鏡中的自己,紅暈從脖子一直燒到了眼睛,大概是六杯酒的後勁上來了。
陸餘推開門出去,穿過大廳熱鬧擁擠的人群,走出了酒吧。
夜風撲麵吹在臉上,她往路口的方向走了幾步,準備打車。
前方,牆角處兩道相對站立的身影突地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男人挺拔偉岸,女人嬌弱俏麗,在柔柔的燈光下麵對麵站著,竟有一種無比登對的美福
陸餘注視著他們,手指不由得緊緊地捏住了手中的包,呼吸壓抑得有些不順暢。
……
董鬱庭目光平靜地看著麵前楚楚可憐的女人,分開的這些年,她變了不少,變的不僅是不再年輕的容貌。
他的長久沉默讓她心底的不安越來越烈,目光也變得慌亂起來。
她知道自己沒有喝醉,隻是借著酒勁,有了開口示弱的勇氣。
今早上她看到了王澳微信朋友圈,知道他們晚上會過來這家酒吧聚會,她不確定董鬱庭會不會來,他向來不喜歡這種場合,工作又很忙。她隻是在賭,在賭她和董鬱庭的緣分,沒想到真讓她遇見了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