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院裏離開,陸餘將車子開得飛快。

迎麵一輛車直直地衝過來,開著遠光燈,亮得她忍不住半眯起眼眸,放緩了車速。

等到那輛車靠近了她,陸餘這才開窗衝著車內的人罵了一句,看不清對方的臉,她也懶得再計較,開車飛快地走了。

那輛卡宴車內,副駕駛上的男人呆若木雞,好半才側頭對駕駛座上的人不敢置信地,“那女的剛剛罵你……”

駕駛座上的男人,從後視鏡裏看著那輛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容。

好半,他才收回了視線,睨了一眼身邊的人,悠悠地開口,“我樂意,要你管。償”

然後一腳踩在油門上,將車子一個轉彎,壓著雙黃線上掉了頭,追著那輛消失的車而去。

…………

陸餘開著車在江邊閑逛,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裏。

忙碌了一之後,回到家有外婆做的飯,有女兒抱著自己撒嬌,這是她想象過最幸福的生活。可是,外婆如今聽信了白楓的話,正生著她的氣,不管她什麼都聽不進去。她不想回去麵對外婆冰冷的麵孔,心裏會很難過。

陸餘覺得饒感情真是很奇怪,自己最親近的人的話不相信,反而都會選擇相信外人。外婆是這樣,她自己也是這樣。當年雷崢和他們係花的緋聞傳了很久,雷崢一再跟她,他心裏隻有她,可她還是感覺不安。大概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這樣吧。

正想著,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的樹下站著一個男人。影影綽綽的樹影裏,逆著光,她隻能看見那個饒身體輪廓,可是腦海裏立馬浮現出雷崢的臉。

陸餘感覺渾身血液都倒流進了腦中,她呆滯了幾秒,再眨眨眼睛望過去,那道人影已經不見了。

陸餘呼了一口氣,看來是眼花看錯了。心裏不上是失落還是慶幸。

正準備開車離開,手機突然響了,一個陌生號碼。

沒有想到是寧國興,聽到他的聲音,陸餘倒是有些高興,看樣子他的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丫頭,明有時間嗎?”寧國興和她寒暄了幾句,突然道,“能不能來醫院看看我這老頭子?”

陸餘忙,“好的,我下班就過來。”

其實她一直想去醫院看寧國興,王茉西沒有告訴她寧國心身體情況,她挺擔心,可是又方便過去。

第二下班,她提前了半個時離開,在醫院附近的保健品店買了幾盒養生的保健品。

寧國興住在最頂樓,一整層樓隻有一間單獨的病房,花籃和果籃擠滿了走廊。看樣子,這些有很多人來探望過他。

不過,這些人又有多少是真的關心他,有多少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來的呢?那日,寧國興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寧氏還沒有明確公布繼承人,他尚且還是寧氏的最高決策人。他的身體情況關係到寧氏的未來,這些人,大多恐怕是看來來能不能趁火打劫的吧。

陸餘站在病房門口,寧國興坐在輪椅上,在陽台上發呆,身邊站著一個護工,在給他削水果。

聽見敲門聲,他才回過頭,了一聲請進,聲音洪亮,一點都不像一個尚在住院的病人。

他讓護工推著他進了屋,陸餘將手中的保健品遞上去,寧國興笑眯眯的,笑得很是慈祥。

“來,餘,過來坐。”寧國興衝她招招手,轉頭又對護工,“你先出去吧。”

陸餘坐在沙發上,雙手有些局促地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護工掩上門出去,寧國興指了指茶幾上切好的水果,“我腿腳不方便,你想吃什麼自己拿。”

陸餘點點頭,“伯父,您的身體好些了沒?”

寧國興喜歡她,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在眼裏。就是因為他喜歡自己,所以看見他暈倒,她才會擔心他的身體。不過她挺想不通的,她和寧國興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寧國興為什麼會喜歡她?寧氏的最高決策人,可不是在家養魚逗鳥不問世事的普通老人,關於她那些不好聽的傳言,寧國興肯定多多少少是聽過的。既然如此,為什麼會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