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的手指一片冰冷,即使被他手心炙熱的溫度包裹著,也沒有一絲回暖。

她多希望這一年來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噩夢,夢醒之後,她不認識董鬱庭,也沒有和雷崢分開過,更不是什麼許家的女兒。她還是那個簡簡單單的陸餘,被雷崢寵愛著的女人。她甚至自私地希望彎彎的出生也隻是一場噩夢,她不用背負著責任和親情的雙重壓力,活得隱忍又克製。

“餘……”

陸餘堅定地從雷崢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攥緊泛著涼意的手指,心也跟著刺痛起來。

“對不起。”她輕聲了一句,不出更多解釋的話,唯有拒絕。

雷崢沉默地點了一支煙,封閉的空間裏,看陸餘皺了下眉頭,雖然她沒有製止,但他還是條件反射地摁滅了煙頭,有些煩躁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為什麼?”半晌,他終於勉強地問。

陸餘抬起頭,逼迫自己看向雷崢沉鬱的雙眼,“我喜歡上別人了,對不起。”

原本以為要承認這句話,會很艱難,可是出口的一刻,卻有瞬間解脫的快福是的,她喜歡上董鬱庭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在一起的人,就隻有他,心裏滿滿都是他了。

對雷崢,她也終於明白了那種不舍的感情叫住什麼,或許每個人心裏都會有的牽掛和懷念——青春。

雷崢和她全部的青春綁在一起,所有最快樂無憂的時光,令人不舍,令人懷念,她割舍不下,時時想起的,是自己的青春。

“是董鬱庭嗎?”雷崢看著她,不甘心地問,“他不值得你喜歡,從我回來以後,我看到的你們的婚姻,他帶給你的全是傷害和痛苦。”

“可就算如此……”陸餘牽起嘴角,笑了笑,“我還是控製不住喜歡他。”

就算難過,就算痛苦,她還是控製不住會想他,董鬱庭是她飲鳩才能止渴的毒。

這頓飯,終究是沒能吃下去。

雷崢一聲不吭地走後,陸餘收起桌上的畫,放進自己包裏,離開了餐廳。

回到花漾城,陸餘從冰箱裏拿了速凍餃子煮了吃,然後煲著湯,去浴室洗澡。

董鬱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裏。

那忍不住想要回去,卻正好看見她拖著行李箱從家裏搬出來,一邊走一邊和雷崢接著視頻電話。

那些遍布網絡的關於他和王茉西的新聞,他不信她沒有看見,可她卻毫不在乎,沒有他的日子,依舊過得很好。

董鬱庭打量著簡單的客廳,她搬過來才幾,東西不多,房間卻收拾得很有人情味,廚房傳來食物的香氣,浴室有嘩嘩的水聲,他被勾起了心頭莫名的一絲眷念,情不自禁走進去。

陸餘裹著浴巾走出來,看到窗前佇立的身影,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她有多久沒見到他了?他怎麼會在這裏?

董鬱庭聞聲轉過身,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深不可測地落在她的臉上,那眼神好像要將她貫穿一般。

陸餘終於按耐不住,不自在地看著他,“你來這裏幹什麼?”

董鬱庭一笑,勾起一抹嘲諷,“當然是來看看我離家出走的妻子,是不是在外麵金屋藏嬌。”

陸餘低頭自嘲地一笑,離家出走?原來在他眼裏,她隻是耍性子地離家出走。

當她抬起頭來,董鬱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麵前,靠近她,男性的氣息越來越近,熟悉又陌生的雨後樹木香氣和淡淡煙草氣息。

陸餘的心驀地提了起來,看著他的臉越靠越近,突然手臂一伸,將她困在了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

“看樣子,沒有我的打擾,你和雷崢這些過得很開心。”

他呼吸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鼻尖幾乎要碰觸到她的臉,陸餘將臉扭向一邊,手掌推著他的胸口,冷聲道,“董鬱庭我不想和你吵架。”

董鬱庭薄唇抿著,看著她的眼中寫滿了不耐煩和排斥。

“嗯,不吵架,那幹點別的?”

陸餘猛地轉過頭戒備地看向他,不料兩饒臉離得很近,她一轉頭,嘴唇便從他的唇上擦過去,掃過一陣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