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餘臉一紅,被看穿了心思的窘迫,“沒有,白睡太久了,所以有些睡不著。”
“餘餘,”老太太拉住了她在被子裏的手,欣慰地,“看到你如今生活得這麼幸福,就算是我突然死了,也瞑目了。”
“外婆你胡什麼。”陸餘連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會長命百歲的,不準你這麼。”
心裏莫名的感到慌張,外婆年齡大了,雖生老病死是不可避免的事,但一想到外婆要永遠地離開她,陸餘的心裏就一陣鈍痛。
她用力抱緊了外婆,悶聲,“您還要看著我做新娘子,看著彎彎上大學,談戀愛呢。”
外婆布滿褶皺的手慈愛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像時候一樣,陸餘蹭了蹭她的手掌心,忍不住出了心裏的擔心,“我還沒有告訴董鬱庭,我有一個女兒,我怕他不接受……”
外婆的手一頓,隨即笑了。
“不要怕,他會接受的。”
陸餘一愣,疑惑地眨眨眼,便聽見外婆又道,“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寵你,我想,就算知道你和別人生過孩子,他也會理解你的……”
陸餘不禁更加用力抱緊了外婆,仿佛這樣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力量,去扶平心中的不安。
最後,她還是被外婆趕出了臥室,嫌棄她睡覺打呼,讓她回董鬱庭房間睡去。
陸餘委屈地鑽進被子裏,抱住董鬱庭的手臂,仰著臉巴巴地望著他,“我睡覺打呼嗎?”
“嗬嗬……”董鬱庭伸手將她的頭攬進懷裏,關掉了床頭燈,“快睡吧。”
“你還沒有回答我,我睡覺是不是——唔……”
*************************************************************************************
和長輩住在一起的日子,最大的便利便是每早上起床都有現成的早餐吃。
陸餘喝了口牛奶,滿足地喟歎道,“還是外婆做的早餐最好吃,董鬱庭幾乎每都做煎蛋和烤麵包,我都要吃煩死了。”
“鬱庭工作忙,還要給你做飯,你這麼欺負他我可看不下去了。”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轉頭對董鬱庭道,“你別太慣著她,她快連雞蛋怎麼剝殼都不知道了。”
董鬱庭隻是笑,一邊將剝好的雞蛋放進陸餘碗裏。
陸餘盯著外婆的目光倍感壓力地吃掉雞蛋,心裏淚,以前和雷崢在一起的時候,外婆也很喜歡雷崢,卻沒見她這麼護著過,再次感慨董鬱庭到底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對了,這附近哪裏有超市?我待會兒去買瓶老鼠藥回來。”老太太突然問。
陸餘詫異地看向她,“買老鼠藥幹什麼?”
“昨晚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老鼠在牆角啃東西的聲音,咯吱咯吱的……”老太太著,看對麵兩人麵色瞬息萬變,十分古怪,突然意識到什麼,尷尬地輕咳一聲,沉默地收拾了空碗碟走進廚房。
坐董鬱庭的車去公司,到了大廈門口,陸餘一邊解安全帶一邊,“下班之後我和外婆要去逛街,晚飯你自己吃吧。”
“不需要我陪你們?”
“不用了,我好久沒跟外婆好好聊了,想單獨和她吃頓飯。”
“好。”董鬱庭伸手捋了捋她耳際的頭發,叮囑道,“注意安全,不要去人少的地方玩,黑就回家,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陸餘打斷他,推開車門下車,回頭衝他無奈地一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囉嗦?”
“跟你正經的呢。”
“好噠好噠。”陸餘敷衍地點頭,“我記住了,先走了啊!”
揮揮手走進大廈。
董鬱庭看著她的背影,捏了捏眉心靠在座椅上。娶老婆跟養女兒似的,一點都不省心。
恒科集團。
開完早會回到辦公室,董鬱庭端著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聽著電話那頭雷衍因為震驚而微微放大的聲音,“你什麼?讓我出賣色相去向陸花打聽陸餘女兒的事?敢情你倆還有個女兒?先上車後補票?”
“讓你問就去問,哪來這麼多問題。”董鬱庭喝了口咖啡,不疾不徐地,“我又想起簾初你跟我老婆求婚的事,光是想想就很心痛呢。”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雷衍立馬奄了下去,訕訕地,“好了好了,我去問還不成嘛,你每次都拿這種來壓我。都了那隻是想要讓她做我女朋友氣氣雷崢,我又不知道你們這對狗男女鬼混在一起了。”
掛羚話,董鬱庭轉身走回辦公桌,放下咖啡杯。正準備將易白叫進辦公室,內線電話響起了。
是易白打來的,“總裁,有一位白楓女士,在前台吵著非要見您……”
董鬱庭沉吟了一下,“讓她上來。”
很快,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了。
董鬱庭將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一邊,雙手撐在辦公桌上,“進來。”
易白將人領進來之後,便掩門退了出去,白楓走進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然無息。
“是你撮合楊君和陸靖南舊情複燃的。”白楓站在他麵前,開門見山地問。
“喝茶還是咖啡?”
“是不是你?”白楓重複地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董鬱庭。
董鬱庭倒了兩杯白水,將其中一杯推到白楓麵前,“我不明白你在什麼。”
不溫不火的模樣,令白楓一肚子窩火,“你別裝了,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想替陸餘出氣,報複我和仙仙,設計圈套讓我們全都跳進去,按照你的劇本一步步走到現在!仙仙和雷崢分手了,陸靖南也要和我離婚,陸餘現在是不是滿意了?”
“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董鬱庭雙手相握呈塔尖狀,放在桌麵,身體微微前傾,似很耐心地在和白楓解釋,“您的這些都和我沒有關係,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您如此生氣地過來找我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