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許之文是青梅竹馬,從在一個院子長大,和許樨更是好姐妹。白淑芬從許之文的時候便在許家工作了。

貝思讓保姆去倒茶,拉著白淑芬在沙發前坐下。

“您什麼時候來渝城的?這些年,我們都很想你……”

自從許樨去世的那一年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老太太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抱著許樨的骨灰一起消失了,隻留下一封信。

她許樨到死也沒有原諒他們,讓他們不要去找她,更不要去打擾許樨,就當沒有許樨這個女兒吧。

蘭夕和許秋平工作很忙,許樨從到大都跟白淑芬最親,白淑芬就當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許樨的死,讓她也一起仇恨上了許家。

所以白淑芬今會過來,貝思是很驚訝的。

“我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白淑芬神情嚴肅。

貝思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您。”

白淑芬從背後拿過背包,遞到貝思的手裏。

“這裏麵是樨的骨灰。”她平靜地,“我最近身體越來越不好,恐怕日子不多了。我死之後,樨的骨灰放在鄉下沒人照看,所以我想讓你將她放進許家的墓地。這麼多年過去了,餘也這麼大了,我想樨應該已經原諒你們了。”

貝思震驚地看著手中沉甸甸的背包,又聽見她,“不過我希望你答應我,永遠都不要告訴寧存康,不要讓他知道樨的骨灰埋在哪裏。樨就算是死也不想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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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淑芬從許家離開,了卻了所有的心事,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或許老人臨死之前都有預感,她最近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

回頭看,許家的大院在午後的陽光下閃著金光,陽光照在紅瓦白磚上,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麵。

她仿佛又聽到了叮叮咚忒鋼琴的聲音,然後是許樨耍賴地抱著她手臂撒嬌,“白阿姨,我累了,讓我看會兒動畫片好不好?”

畫麵又轉回到許樨上中學的時候,少女的臉上閃著青春的光芒,即使渝城清晨濃重的霧氣也遮擋不住。

“樨,把牛奶帶上!”她急急忙忙地追出去,將微燙的牛奶塞進她的手裏。

“樨的確是應該多喝牛奶,我聽班上的女同學,多喝牛奶可以豐胸。”一旁的寧存康吊兒郎當地調侃她。

許樨紅著臉,追著他打了一路。

白淑芬閉了閉眼,那些畫麵統統回歸了黑暗的寧靜,她無聲地歎息,而後轉身慢慢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