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臉的痛心疾首,眼角微紅,不知道是因為提起了許樨,還是因為陸餘的忤逆。

“難道因為我母親的感情失敗,我就不能再相信愛情了嗎?”陸餘苦笑道,“不能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繩。董鬱庭和寧存康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不是南牆,所以我也不會撞得頭破血流。外婆,我沒辦法答應你。”

白淑芬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一臉失望地望著陸餘,嘴唇顫抖。她似乎想什麼,卻發不出聲音,臉上呈現出一種痛苦的表情,突然捂著肚子,猛地跌坐在沙發上。

“外婆!”陸餘慌忙上前,“您怎麼了?”

白淑芬皺著一張臉痛苦地靠在沙發上,麵孔漸漸變成灰白的顏色。陸餘著急地順著她的胸口,替她順著氣,突然,老太太嘴裏一口血碰了出來。

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壓下來,陸餘的大腦文一聲爆炸,瞬間僵在了原地。

“外婆!”半晌,她突然驚慌失措地喊了一聲,而後連滾帶爬地平另一邊的沙發去拿手機。

胳膊被人抓住,陸餘回頭,見白淑芬吃力地張了張嘴,似乎有話和她。

連忙湊過去,手掌抹了下她臉上的血,將耳朵貼到老太太嘴邊,“您。”

“答……答應我……離開董鬱庭……”

陸餘咬著唇驚慌地看著她,無措又痛苦。突然,握著她胳膊的手無力地垂下,陸餘嚇得一下子叫出來,“好我答應你,全都答應你!外婆你千萬不能有事!”

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先穩定住外婆的情緒最重要。

白淑芬綿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而後閉上了眼睛。

“外婆!”陸餘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搖了搖她的手臂,老太太卻像是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

“我……我送您去醫院!您不要睡!”

她轉身便朝著手機反飛撲過來,腳被老太太的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額頭重重地磕上了茶幾的邊沿,鑽心的痛楚傳來。

陸餘顧不上那麼多,忍著痛拿起手機撥了急救電話,而後吃力地背起老太太,往外走去。

豆子在她腳邊汪汪地叫著,有些躁動,陸餘眼前一片模糊,眨了眨眼睛,有溫熱的液體順著鼻翼流到了唇角,她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急救室的燈亮了起來。

陸餘站在門外,望著玻璃窗上反射出來的自己,穿著單薄的家居服匆匆地出了門,現在才感覺到渾身如同凍僵了一般。

“別站在這裏了,跟我過來,你額頭上的傷口需要處理。”帶著口罩的護士在一旁催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