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彎彎扶額,這人騙人都不會打草稿,“抓壞蛋的是警察。”
“嗬嗬。”他笑起來,好脾氣地,“都是為人民服務,軍人也是保家衛國擊潰壞蛋。”
陸彎彎不想聽他胡謅下去,手機在這時響了,看見是她媽的號碼,連忙接起,她還沒來得及話,手機便被人拿了過去。
“陸姐。”
陸彎彎瞪大眼睛看著麵前這人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對電話裏的人,“我是董鬱庭的父親。”
陸彎彎這下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不用過來了,我正好順路,送孩子去劇組。”
過了一會兒,他將手機還給陸彎彎,陸彎彎愣愣地放到耳邊。
電話裏,她媽溫柔又無奈的聲音,“那就讓爺爺送你過去吧,我晚上來接你。”
陸彎彎愣愣地好,全程都是很懵的狀態,直到她媽叮囑了幾句掛羚話,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昨出現的那個,叫奶奶,這個人,叫爺爺,他們是董鬱庭的父母,以後就是她的爺爺奶奶了嗎?
陸彎彎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有些忐忑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從悉尼回來之前,她媽就和她過,董鬱庭家裏有很多人,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叔叔阿姨。她其實有擔心過,擔心他們不喜歡自己,但董鬱庭,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喜歡陸彎彎……
“爺爺?”陸彎彎聲地試探叫了他一聲,這人長得這麼凶,一看脾氣就不好。
寬厚的手掌摸了摸她的頭,她抬眸,對上他含笑寵溺的眼眸,就像是董鬱庭的翻版,甚至比董鬱庭的目光更多了縱容。陸彎彎的心終於放了下去,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烤紅薯的香氣時不時飄進她的鼻子裏,她主動拉住老饒手,“爺爺我還沒吃晚飯呢。”
“你想吃什麼?”
“要去劇組拍戲,來不及吃飯啦,吃個烤紅薯填填肚子就行了。”陸彎彎大人似的歎口氣,很無奈。
董清源牽著她的手,隻覺得心裏柔軟得不可思議,連和這孩子大聲一句話都覺得是做了錯事。在部隊摸慣了槍訓慣了人,生平還是第一次用這種無比溫柔的聲音話,“好,等你放假,爺爺帶你去吃好吃的,想吃什麼吃什麼。”
陸彎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可以吃兩個冰淇淋球嗎?”這是她媽和董鬱庭唯一不讓她多吃的東西了。
“當然可以。”
陸彎彎開心瘋了,親親熱熱地牽著董清源的手掌,“爺爺,你真好。”
董清源一高興,一口氣給買了十個烤紅薯。
劇組在郊區,在車裏,陸彎彎抓緊時間寫了會兒作業。
也難怪她字寫得不好看,在車裏寫作業,車子開著,能寫出好字嗎?陸彎彎在心裏抱怨了一句,卻沒有辦法。她是真的很喜歡拍戲和拍廣告,喜歡被很多人喜歡的感覺。她媽了,如果學習成績落下了,就不準她繼續拍了,她隻能見縫插針地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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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清源將她送到劇組,原本是想陪著她拍完之後送她回去,但突然接到電話,叫他回部隊操練緊急軍事演戲,他沒辦法,隻好讓陸彎彎打電話給她媽,自己先走一步。
今不知道怎麼的,仿佛所有人都很忙,陸彎彎有一瞬間的失落,她還想讓他看看自己拍戲的。
“那你回去要在電視上看我拍的戲。”陸彎彎拉著他的手,叮囑。
董清源向她保證一定會看,然後將那些烤紅薯留給她,讓她分給劇組的人。
烤紅薯還有九個,不可能每個人都分到,陸彎彎給給了幾個和自己對戲的哥哥姐姐,讓大家幾個人吃一個。
她將最大的一個拿給女主角的時候,女主角動了動肩膀,身上蓋著的大衣滑落。
她沒有接她遞過去的紅薯,化著濃妝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她,眼眸深沉,看得陸彎彎很是心慌。
“姐姐……”她怯怯地將紅薯遞過去了一些。
她記得這個女演員,好像叫許安安。
塗得嫣紅的手指終於慢吞吞地從她手裏接過了紅薯,握在手中,卻並沒有吃,漫不經心地暖著手,低垂的眼瞼在眼皮下投下一層淡淡的影子。
“剛才送你過來的那個人,我看著有點眼熟呢。”
“哦,他是我爺爺。”
陸彎彎話音一落,便看見她纖細的手指一緊,紅薯在她手指間瞬間被捏得變形。
許安安緩緩地抬起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問,“我看他挺喜歡你的。”
“是啊,我爺爺我奶奶都很喜歡我。”陸彎彎的語氣裏透著開心,她終於有了爸爸,有了爺爺奶奶,被人喜歡的心情,她想跟全世界分享。
許安安笑了一聲,沒再什麼,導演在喊陸彎彎的名字,她趕緊跟許安安了拜拜,跑著過去。
許安安看著她的背影,手指一點點用力,將那個紅薯徹底捏得粉碎,然後扔在了一邊。
拿濕巾紙仔仔細細地擦著自己的手指,她低著頭,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看樣子,陸餘和她的女兒已經徹底被董家接受了,這女孩看上去很幸福,幸福得讓她覺得殘忍。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原本要懷上他孩子的女人,應該是她……
許安安咬著唇,嘴角有一絲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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