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彎彎早上起來,乖乖的自己梳好頭發洗漱好,換上校服,抱著書包坐在餐桌上安安靜靜地等她媽睡醒。
昨晚回來,她媽已經睡了,董鬱庭告訴她,她媽心情不好,然後讓她自己回臥室洗澡睡覺。
她趴在臥室的門上,隱隱約約聽到董鬱庭和雷衍叔叔在客廳裏著什麼,好像提到了‘親生父親’四個字。陸彎彎敏感的神經瞬間被撥動了,不過董鬱庭沒和她,她也不敢問,躺在床上忐忑地想,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回來了,要將她帶走。
時候,她以為自己的父親去世了,後來樂阿姨告訴她,她的父親沒有去世,早晚一會回來接她回家,從那以後,她就總是擔心那個人突然回來攖。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家庭挺好的,她喜歡董鬱庭,也喜歡爺爺奶奶,叔,姨……
她不想跟著一個從出生到現在連麵都沒見過的男人走……
“起這麼早。”董鬱庭買了早飯上來,打開門便見她乖乖地坐在餐桌前,乖得有些不尋常。
“早上好,爸爸。”陸彎彎跳下去,諂媚地從他手裏接過早餐,一邊去給他拿拖鞋,“您辛苦了。償”
董鬱庭挑眉,看了她一眼,以為她接下來會有話和自己,等了半晌,卻不見她開口,隻是坐回餐桌前自己動手剝雞蛋殼,連她平時不愛吃的白粥都喝了好幾口。
陸彎彎勉強喝了幾口白粥,強忍著端去廚房加糖的衝動,她決定最近要好好表現,讓他們看到自己的好,舍不得讓她走。
冷不防的,一道黑影壓了下來,遮住她頭頂的燈光。
陸彎彎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居高臨下站在自己麵前若有所思打量著自己的男人,心虛地笑了笑,“怎麼了?”
“我倒是想問你怎麼了。”董鬱庭拉開椅子,在她麵前坐下。
“我沒怎麼啊。”陸彎彎立刻低下頭,恨不得將一張臉埋進粥裏。
董鬱庭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樓上傳來腳步聲,他抬頭,看見陸餘已經洗漱好,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
沉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沒睡好,昨晚感覺她在自己身側翻來覆去了很久。
“給你媽剝個雞蛋。”董鬱庭對陸彎彎示意道。
陸彎彎趕緊將手中咬了一口的雞蛋放進碗裏,然後拿了一個新的雞蛋,剝了殼獻媚地遞給陸餘,“媽媽吃雞蛋。”
陸餘心不在焉地了聲謝謝,勺子攪動著碗裏的粥,有些食不知味。
她想了一晚上董鬱庭的話,原本堅定的和寧存康做相忘於江湖做陌生饒心,被他的話成功動搖……
“對了,昨聽雷衍,寧國興好像回來了。”
陸餘收回思緒,抬眸看向他。
“他在香港那邊養了一年的病,身體比之前好多了。”董鬱庭喝了口粥,眼底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好像不知道寧伯父也回渝城了。”
陸餘疑惑地望著他,聽得一頭霧水。他們兄弟二人之間難道還有什麼恩怨不成?他卻顯然不想和她多,提了一句勾起了她的興趣,又止住話題,慢吞吞地擦著嘴,站起來拿過陸彎彎放在一邊的書包,“快點吃,上學要遲到了。”
*********************************************************************
陸彎彎又是最後一個進教室的。
她踩著鍾聲衝進去,一邊在心裏埋怨董鬱庭買早餐買太久,氣喘籲籲地剛坐下,老師就抱著教科書進來了。
陸彎彎趴在桌上調整呼吸,第一節是語文課,她埋頭在書桌裏找著語文課本,突然在抽屜裏看到了一個可疑的東西。
是一個粉紅色的信封,她記得自己昨走的時候並沒有看見這東西。
好奇地打開,剛看了一行字她的臉刷的就紅了,慌忙將那信紙如燙手山芋一般扔進了抽屜裏,然後心虛地四顧了一圈,看有沒有人發現。
她的同桌江書墨正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寫什麼,他的字寫得很好,信紙上那字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寫的。
可是是誰呢,是誰的惡作劇,給自己寫那麼肉麻的情書?
“陸彎彎,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九(就)喜歡你……”
歪歪扭扭的字體,還寫了錯別字,一上午,陸彎彎都渾渾噩噩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那封情書。
她生平第一次收到那東西,在電視上看到過,也聽劇組的姐姐過她年輕時給校草每寫情書追求他的故事,可是真當自己收到情書的時候,陸彎彎的心裏卻是無比慌亂和驚恐的,甚至感覺到羞恥。
中午她不敢去食堂吃飯,總感覺周圍的人都在悄悄地打量她,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裏,連除她之外教室裏最後一個人江書墨也戴著耳機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很詫異平時開飯時跑得最快的陸彎彎今竟然破荒地沒有去搶飯。
陸彎彎沒精打采地趴在桌上,心裏煩躁不安,晚上回家要不要告訴她媽呢?這種事,到底能不能告訴家長?
原本是不打算去吃飯的,可是肚子不爭氣地咕咕直叫,她隻好離開教室,準備去賣部買點零食。
剛走到走廊轉彎處,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佇立在那。
江書墨雙手插兜,很酷地站在那裏,低頭望著他媽遞到他眼皮下的飯盒,麵無表情。
“我們團團最愛吃的泡椒兔丁,我剛學的,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喜不喜歡。”他媽媽心翼翼地,連聲音都不敢大聲似的,生怕他不高興。
江書墨沉默著,他媽媽的手就一直舉著,不放棄。陸彎彎也不是故意要躲著偷聽他們話的,隻是剛好走到了這裏,她現在出去,不遠處的那兩人肯定會很尷尬,所以她隻好站在牆角,好奇地聽他倆話。
“你爸爸今晚飛h市,要過些才回來,晚上我們一起去送他好不好?”
聽到爸爸兩個字,江書墨的表情終於有些鬆動,猶豫了半晌,伸手接過了她手裏的飯海
那女人很高興,彎唇笑了起來,精致的妝容顯得年輕漂亮,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一個六歲孩子的母親。
她想摸江書墨的頭,他很排斥,往後退了一步,那女人也沒勉強,笑著,“那我先回去了,放學來接你。”
等到那女人走後,江書墨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緩緩轉身,順手將那個飯盒扔進了樓道旁的垃圾桶。
扔完之後一抬眼,就看見目瞪口呆望著他的陸彎彎。
江書墨臉色一僵,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將掛在一邊的耳機塞進耳朵裏,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
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沒搭對,陸彎彎突然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
“江書墨!”
叫完她便後悔了,真不知道自己幹嘛叫住他,完全沒話和他。她轉身往前走去,他戴著耳機,應該沒聽到。
“幹嘛。”身後響起一道不情不願的聲音。
陸彎彎一愣,轉過頭,便見江書墨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靜靜地看著她。
陸彎彎有些尷尬,雙手在口袋裏握緊二十塊錢,這是她帶出來買零食的。
她憋了半,憋出一句,“要不要一起吃午飯啊,我請你吃烤腸。”
江書墨露出一個不屑的眼神,陸彎彎正要不吃就算了,他突然扯掉了耳朵上的耳機,一邊收著線,一邊慢吞吞地走向她。
陸彎彎愣了愣,隨即將口袋裏的錢握得更緊了。
她隻是假惺惺邀請一下而已啦,就帶了二十塊錢出來……
…………
操場旁的座位上,陸彎彎抱著一桶關東煮,手裏還拿著兩根烤腸和一瓶酸奶,她正糾結著將哪些東西分給江書墨,買的可都是她愛吃的,她自己都不夠吃。
“我喝酸奶。”江書墨著,直接從她手中將酸奶瓶子拿了過去。陸彎彎咬著唇哀怨地看著他,想著男孩子胃口大,不吃飽會餓的,半晌才不情願地將手裏的熱狗顫顫巍巍遞給他,“給你吃。”
“我不要。”江書墨嫌棄地看了一眼,“垃圾食品。”
陸彎彎翻了個白眼,不要算了,自己還愁不夠吃呢!
生怕江書墨後悔,陸彎彎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了兩根熱狗,滿足地摸了摸肚子,然後轉頭看向江書墨,問他,“你媽媽做飯是不是很難吃啊?”
江書墨看向她,皺起眉頭,“你可以擦一下嘴再話嗎?”
陸彎彎哦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紙巾胡亂擦拭了兩下,很奇怪,感覺身邊所有人,包括她的影迷粉絲們,都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唯獨江書墨,總是很嫌棄她似的。以至於之前一段時間,她都覺得江書墨很討厭她,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挫敗。
“她不是我媽媽。”江書墨突然。
陸彎彎張大嘴,喂到嘴邊的魚丸一下子定住,她愣愣地轉頭看向江書墨。
江書墨將腳邊的石頭一腳踢開,悶聲,“我媽媽叫白寶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她這些,這種不諳世事的女孩,肯定聽不懂吧,江書墨自嘲地笑了笑,隨即便掏出耳機,準備塞進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