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低著頭,還沒回過神,身體便被人匆忙撞開了。
“有沒有山?”董鬱庭握著陸餘的肩膀,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緊張之情溢於言表。
許安安愣愣地望著他,原來他的臉上也會出現這種神情,原來他也會這樣擔心緊張一個女人。
她想要笑,嘴角卻隨著他摟著陸餘離開的背影越走越遠,而變得越來越沉。
眼前氤氳起一層霧氣,她轉頭朝著和他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去攖。
董鬱庭一路責備陸餘直到房間,“都了不讓你過來,這裏人多擁擠,萬一我沒看住你,出了事怎麼辦!”
“能出什麼事啊。”陸餘不耐煩地推開他的手臂,“你陪彎彎出去玩吧,我在房間裏休息行了吧?償”
董鬱庭狐疑地看著她,陸餘瞪大眼睛,臉上寫滿了無辜,就差舉手指發誓了,“去吧去吧,我睡一覺再找你!”
董鬱庭還想些什麼,卻被陸餘強行退出了房間。
她關上門,秉著呼吸站在門口,直到門外的腳步聲終於離去,她才心翼翼拉開了一點窗簾,往外瞧去。
確定董鬱庭帶著孩離開了,陸餘開門出去,從口袋裏翻出寫著一個號碼的字條,一邊走一邊撥著號碼。
這個號碼是付樂給她的,她終於幫她查到簾年負責遊艇宴會的公司。事情過去六七年,很多東西無從查起,但她始終不甘心,想要知道當年將她帶去董鬱庭房間,要害她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今負責晚宴舉辦的公司,剛好是當年那一家,如今已是業內的佼佼者,承包各大型宴會。公司老板是個女人,英文名字,陸餘剛撥通電話,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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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晚風徐徐吹拂。
陸彎彎捧著個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董鬱庭溫柔地望著她,“好吃嗎?”
陸彎彎點點頭,心裏有些疑惑,他昨才繳了她好多零食,還叮囑她少吃甜食和寒涼食物,儼然已經從當初那個事事順著她的大好人變成了一個和她媽站在同一陣線壓迫她的壞人,今竟然主動給她買冰淇淋吃,真是奇怪。
董鬱庭摸摸她的頭,笑得溫柔如水,“明再給你外公打個電話,叫他來晚宴上玩吧。”
陸彎彎看著他的笑容,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奇怪地眨眨眼睛,但也乖巧地點頭要照做。
董鬱庭抱著手臂,靠在護欄上,晚風將他的衣擺吹得翻飛,燈光如同星子揉碎在他眼中,和著海麵的波光粼粼一起忽閃忽閃。
陸彎彎仰頭看著他,有些呆呆的,他長得可真好看,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長得好看的人都有些相像,她覺得他的鼻子長得很像自己。陸彎彎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突發奇想,“寶寶的名字讓我來取好不好?”
董鬱庭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看。”
陸彎彎掰著手指,認真地冥思苦想,“我覺得董圓圓不錯……”
“那你叫董團團吧。”
聽到‘團團’兩個字,陸彎彎目光黯了黯,隨即有些悶悶不樂地看向海麵,不再做聲。
昨新學了一首古詩,有一句話她印象尤其深刻。海上生明月。涯共此時。
不知道大洋彼賭那個人,此時此刻在幹什麼呢?
“啪”!一聲東西摔碎的清脆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彎彎轉過頭,看見許安安手中拿著一個酒瓶,搖搖晃晃地從長廊另一端走過來,腳邊還有一個摔破的瓶子,暗紅的液體從裏麵流出來,彙成一灘刺眼的汙漬。
“原來你在這裏!”許安安嘿嘿一笑,開心地想要跑向董鬱庭,腳步卻虛浮不穩,走了兩步就搖搖晃晃要摔倒在地,好在扶著牆壁站穩了。
董鬱庭不露聲色地皺了皺眉,冷眼看著她。
許安安扶著牆壁閉了閉眼,似乎有片刻的眩暈,半晌才緩緩睜開眼,深深看向董鬱庭。
“知不知道我在到處找你?”
“你喝醉了,別在外麵吹風了。”董鬱庭淡淡地完,牽著陸彎彎的手便要離開甲板。
許安安幾步走到他麵前,手指揪著他的衣袖,搖搖晃晃的要倒在他身上,董鬱庭扯著她的手臂將她挪開了。
陸彎彎不高胸擰著眉盯著她,沒好奇地,“幹嘛總是找他啊?他已經結婚了!”
‘結婚’二次戳中了許安安的痛楚,她冷冷地看了陸彎彎一眼,對她那張酷似陸餘又神似董鬱庭的臉深痛惡絕。
當年若不是突然發生車禍,如今和董鬱庭結婚,有孩子的人就應該是她!陸餘陰差陽錯地搶走了屬於她的所有東西,這一切原本應該是她的!
“許安安,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經算是還清了,我是個很沒有耐心的人,不要再來招惹我。”他淡淡地完,牽起陸彎彎的手,手指捋了捋她被風吹亂的頭發。
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許安安終於忍不住掉下了眼淚,這個男人還能無情到什麼地步?他怎麼可以無視她這些年來的真心?
許安安悲憤地大吼了一聲,“你和陸餘在一起,不就是因為陸彎彎嗎!因為陸餘生了你的女兒!當年和你發生關係,為你生下孩子的人是我,是不是如今的一切都會有所不同?”
她抱著最後的一點期盼,等著他的回答,等著他是。哪怕隻是一點點,隻有一點點喜歡過她,她也是很開心的。許安安胸口急促地起伏,緊張和不安交替在胸口裏流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