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293不堪的真相(8000)(1 / 3)

董清源愣了愣,似乎有些迷糊,皺起眉頭,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董鬱庭耐心地等著他,端起酒杯搖晃了一下,慢慢地輕飲。

“許瀾啊,我當然記得!”董清源一拍桌子,打了個酒嗝,而後口吃有些不清地開口,“那個女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啊!給自己的親妹妹下藥,安排男人去強.奸她,害得人家被父母捉奸在床趕出家門,和男朋友分手,抑鬱自殺,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歹毒的女人?”

董鬱庭怔了怔,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很多事,剝絲抽繭般,一點點變得清晰起來攖。

“你怎麼知道,該不會是騙我的吧。”董鬱庭平靜地。

“我董清源一輩子不騙人,行的端做得正!”他似乎被侮辱了一般,氣得臉漲紅,而後,“我和許家那老頭子打過交道,認識他兩個女兒。那次,是我一個多年沒見的老戰友介紹過來的子非要請我吃飯,想來我們部隊找一個清閑的差事。礙於戰友的麵子,我去了。那個子一開始也沒啥毛病,就是喝多了之後開始亂話。我送他回去,剛好在走廊裏碰見許老頭子的女兒許樨,那子拉著人家不停問,那晚上爽不爽,要不就從了他做他的女人之類的話,被許樨一同過來的那男人往死裏打了一頓。最後他招架不住,是她姐姐和他做了交易,他上了她妹妹,她保證他平安無事,並且給他一千萬感謝費,人缺錢的時候惡向膽邊生,他是無辜的,全是她姐姐的主意。”

董清源雖然話有些含糊不清,但思路卻是非常清晰的,回憶起過去的那些事,感慨地歎息,端起手邊的酒又喝了兩口。

“不知道許樨是接受不了自己被強.奸過的事曝光在人前,還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親姐姐這樣對自己,過了沒多久就生下了肚子裏的孩子,然後自殺了。償”

董鬱庭握緊手中的酒杯,眼中有暗潮湧動。不遠處的院門口,佇立著一道黑影,他朝著那道模糊的黑影看了一眼,而後語氣平平地繼續問自己的父親,“既然你知道真相,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出來?”

“我沒?我怎麼沒?”董清源的聲音徒然變大了一些,語氣激動,忿忿不平,透著一絲無奈,“但人家了,她已經沒有一個女兒了,不能再失去另一個。我還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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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存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董家的。

開著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兜轉,深夜空曠的三環路,冷風從車窗外灌進來,將他的心吹得一片冰冷。

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心裏也不上是什麼感覺,似乎是被凍得麻木了,竟連一絲憤怒都沒櫻

不知不覺,竟將車開到了渝中,這所百年名校,時過境遷,很多建築已經修建得和當年不一樣了,連街邊的店也沒有一家是認識的。

寧存康迷茫地走在校園裏,他記得操場後麵有一個湖,湖水是和護城河連在一起的,上學那會兒,很多情侶在這裏約會,那時候,男生的校服,右手邊的反光條會在黑暗裏發藍色的熒光,而女生的校服,會在黑暗裏發紅色的熒光,正是為了提防那些晚上在湖邊約會的情侶。

寧存康記得,大冬的,他和許樨將校服扔在教室裏,跑來湖邊聊,兩人雙雙凍感冒,之後什麼也不肯脫校服了,和其他情侶一樣,冒險穿著校服出來。

保安的哨子一吹,草叢裏一片紅藍色的光,像是螢火蟲四處亂躥,他倆手牽著手,一路笑著逃亡,惡作劇般的雀躍。

遙遠的記憶,一點點清晰地湧上腦海,寧存康呆呆地坐在湖邊,刺骨的冷風吹在身上。

他一直以為許樨和他分手,是因為喜歡上了陸靖南,分手時,她一臉冷漠地和他的那番狠話,他之後很多年午夜夢回都會想起,無論過去多少年,依然會讓他痛苦。

許樨生下孩子自殺,他一直以為是為了陸靖南,直到後來知道陸餘是許樨和他的女兒,他又以為是她不肯原諒自己娶了許瀾,對他的報複。今親耳聽到董清源的那番話,將可笑的真相赤.裸地呈現在他麵前,他才明白許樨有多愛他。

心仿佛被撕開了一條口子,冷風終於灌了進去,心髒裏的血液被凍得逐漸停止流動,尖銳的疼痛一點點強烈起來,仿佛要窒息一般。

寧存康痛苦不堪地閉上眼睛,從未有過的萬念俱灰,他睜開眼,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麵,有一種想要追隨許樨而去的衝動。他想去另一個世界找她,跟她一聲對不起,跟她,如果有來生,我依然會愛你。

可他在湖邊呆坐了一夜,最終也沒有選擇跳下去,而是拖著灌了鉛似的沉重的雙腿離開,開車駛離學校。

他有很多事沒有做完,對女兒的虧欠,想要為許樨討回的公道,這些事沒有做完之前,他絕不會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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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瀾還沒起床,便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阿瀾,快起來!存康來接你回去了!”門外是母親欣慰的聲音。

許瀾一下子清醒,坐起身,雀躍又有些緊張,飛快地穿上睡衣,光著腳跑了兩步,感覺到腳底有些涼,連忙折回去穿上鞋,然後匆匆忙忙跑出去。

樓下的沙發上,寧存康正襟危坐,麵前的茶杯冒著熱氣。

許瀾心翼翼地走近,這些,她正愁要如何去補救和寧存康的感情,如何讓他原諒自己,沒想到他竟主動上門來接她了,看來兩人幾十年的感情,不是不深厚的。

“存康。”許瀾深呼吸一口氣,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伸手拉住他的手。

寧存康的手很涼,渾身都散發著寒氣,凍得她哆嗦了一下,他緩緩抬眼看向她,臉上也是胡子拉碴的,疲憊又頹廢。

許瀾嚇了一跳,伸手探向他的臉,“你怎麼了?怎麼這個樣子?”

寧存康一向是很講究的人,在她的記憶裏,除了和許樨有關的事,從未讓他這樣頹廢h髒亂過。

腦海裏許樨的名字一閃過,許瀾便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手指還沒碰到他的臉,寧存康便起身避開了。

“我今過來,是為了一件事。”寧存康淡淡的口吻,聽不出喜怒,許瀾抬頭看向他,看見他眸色深得可怕的眼睛,心跳沒由來的漏了一拍,不安油然升起。

寧存康轉身將沙發上的文件袋打開,拿出一份似乎是文件的東西,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

他沒再話,許瀾看向那份文件,看見“離婚協議”四個字,瞳孔猛地一縮,手指不由得攥緊。

她刷的一下站起來,直勾勾地望向寧存康,嘴唇顫抖,聲音也是顫抖得厲害。

“你什麼意思?”

寧存康淡淡地望向她,目光仿佛在透過她看向其他的什麼東西,仿佛可以看穿她的內心。許瀾莫名有些害怕,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裏,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口腔裏一片血腥的味道。

“我們離婚吧。”寧存康終於還是出了她最害怕聽到的五個字,這是她想過最壞的結果,但她始終不願意相信寧存康會這麼狠心,所以這些雖然擔憂,也最多是以為他會責怪自己,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