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裏看出來我喜歡顧淺春?”
陸花不甘示弱,極力克製住自己想要避開他目光的衝動,挺直了背脊,硬聲道,“那你又哪裏看出我喜歡江航?”
“那你喜歡誰?”
“那你又喜歡誰?”吵架嘛,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她嘴裏不出新鮮的詞,但是氣勢不能輸。
兩饒呼吸交織在一起,鼻尖幾乎快要挨到鼻尖,陸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硬是沒有先扭開頭,倔強地盯著他償。
雷衍忽而彎了彎唇角,嘴唇從她的臉頰堪堪擦過去,碰觸到她的耳垂,在她耳際曖昧地低聲道,“我喜歡你。”
陸花瞬間認慫,一張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尖叫一聲衝出了辦公室攖。
真是撞鬼了,竟然在撩妹這一塊上棋逢對手,她這個見多識廣的老.江湖,被他一句話調戲得啞口無言,渾身發軟,空有一顆想要爭強好勝的心,無奈身體不爭氣。
陸花一口氣跑到操場上,烈日當頭,大家都在午休,她一口氣跑了十圈,累得癱坐在地上,汗流浹背地喘著粗氣,心裏總算平靜了一些。
她覺得雷衍最近怪怪的,具體哪裏怪又不上來,如果能離他遠遠的就什麼煩惱都沒有,可偏偏他每都在自己眼前陰魂不散,還要她端茶倒水地侍候。一想到這樣的生活還有幾十年,她的心裏就徒生一股絕望。
想來想去也是無果,陸花去澡堂迅速衝了一個戰鬥澡,然後回辦公桌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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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陸花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雷衍突然將她叫到辦公室。
“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他正在埋頭處理文件。
“首長您不用急,你慢慢來,我先走一步……”她幹嘛要等他?
“也行,反正你力氣不比男人,搬個行李箱應該沒問題。”雷衍頭也不抬地。
陸花愣住了,“我?搬行李箱?”
“嗯,一會兒跟我一同回家。”
陸花差點一個腿軟跌坐在地上。這位首長,咱能不用氣預報的語氣來一件‘今護城河死了一個人’這種大事嗎??
“恐怕……不太方便吧?”陸花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她已經在兢兢業業地工作,服侍他了,現在連下班後的快樂時光都想剝奪嗎?她一個單身少女,搬去一個單身老男饒家裏,兩人沒有情侶的關係,這樣同居還不被別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家有兩個臥室。”
“是這樣的,我……”陸花深呼吸一口氣,“我有夢遊的習慣,我怕哪晚上睡著了,你又剛好沒鎖門,我會溜進你的房間,將你給糟蹋了。”
雷衍簽字的手指一頓,隨即緩緩抬頭看向她。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眸光幽幽,“樂意之至。”
陸花真是服了,他耍起流氓來,自己隻有被碾壓的份,以後再也不跟他鬥嘴上功夫了,輸得太慘。
“我是覺得——”
“別廢話了,出去呆著,我還有幾分鍾就好。”雷衍收斂起笑意,命令的語氣。
陸花這種聽慣了命令,對首長的指令言聽計從的人,條件反射地行了一個軍禮,站得筆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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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花翹著腿坐在座位上,和大學同學發微信。
“花現在還在渝城嗎?哪有空出來聚聚?”
她剛回複了一個好啊,便見雷衍從辦公室裏走出來。
他隻穿著一件軍綠色襯衫,外套隨意地搭在臂彎裏,“走吧。”
陸花亦步亦趨地跟上,仍舊有些不甘心地垂死掙紮,“其實沒必要住在一起的,首長您有任何吩咐,隨時給我電話就協…”
雷衍沒理她,目不斜視。剛好是訓練解散的時間,操場上,大家陸陸續續地往食堂和宿舍走,陸花一邁出辦公室,立馬就慫了,往雷衍身後縮了縮,停下腳步。
這樣走出去,還不被大家的目光射成靶子?
雷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怎麼了?”
陸花吞咽了下口水,“首長,我倆這樣走出去不太合適。”
“怎麼不合適?”
“大家……大家會誤會的。”
雷衍一臉正氣凜然,聞言擰緊了眉頭,有些嫌棄地望著陸花,冷聲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莫非你心裏有鬼,才不敢和我一起走?”
“我沒有啊!”
雷衍顯然不相信她的話,眼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陸花為了證明自己堂堂正正,硬著頭皮往他身邊一站,故意挨他近了一點,若無其事地,“那走唄!”
心裏緊張得要命,麵上還要裝作淡定,好幾次被瞧得想要轉身走掉,最後都被自己死要麵子的不懈精神強撐住了。
陸花覺得自己很像是動物園裏出來的猴子,雷衍呢?大概是老虎吧,反正是被觀賞的景色。落在身上的目光太多,壓力太大,她不得不保持良好的形象,努力微笑,碎步,有種自己在走紅毯的錯覺,最後在宿舍門口的時候,甚至回頭衝身後竊竊私語的一群人揮了揮手,點頭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