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門口,雙腿仿佛被灌了鉛,一動也不能動,眼看著她幾下便將身上的襯衫扯落,雷衍的眼眸裏迅速染上了深沉的夜色。
這裏是他的臥室,她坐在他的浴缸裏,水麵緩緩升高,快要淹沒到她的肩膀。陸花突然發瘋似得踢打了幾下,水花濺得到處都是。
然後她扯著嗓子突然開始唱歌,醉醺醺的聲音,越聽那歌詞,雷衍的臉就黑得越厲害,拳頭不由得攥緊,額際滿是壓抑的青筋攖。
陸花正唱得開心,心裏的鬱悶發泄了不少,她突然將整張臉埋進了水裏,秉著呼吸,想要洗把臉清醒一點。
突然,手臂被人用力一扯,像是擰雞似的將她從水裏拽了起來。
陸花抹了一下臉,愣愣地轉頭,肩上一暖,搭上了一條浴巾,雷衍沉著臉,將她嚴嚴實實裹上,然後拉出了浴室。
“喂,你幹什麼!疼!”陸花感覺自己的肩都快被他捏斷了,疼得眼淚都要冒出來,委委屈屈的聲音,雷衍手上的力道頓時鬆了不少。
他將她拉到床邊,摁著她的肩膀坐下,雙手握著她的肩,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陸花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影晃啊晃的,有好幾個影子,她努力想要看清楚是誰,卻怎麼努力瞪大眼睛還是看不清。隻好搖搖頭,無奈地問,“你是誰啊!償”
這對話似曾相識,雷衍一怔,隨即抿了抿嘴角,麵色不善地繼續盯著她。這丫頭剛剛將他嚇到了,好端賭突然將臉埋進水裏,一動也不動。
陸花突然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拉近自己。
“我看看,你是誰……”她嘟噥著,瞪大眼睛湊近他,一張臉幾乎要貼上他的臉。呼吸間滿是酒氣,雷衍皺了皺眉,將她扯開,沒好氣地推到床上,厲聲道,“坐好!”
陸花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挺直了背脊,坐得筆直,雙手乖巧地放在腿上。
雷衍擰眉看著她,胸腔裏一團火氣。不能喝酒非要喝,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出去,打電話還不接,她不知道他會擔心嗎?跟他同居就這麼委屈嗎!
陸花強撐著坐直,半晌沒等到接下來的指令,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往一邊栽倒下去。她像個不倒翁似的,快要倒下的時候又用手臂撐著坐起來,一會兒又繼續往一旁栽倒,樣子滑稽極了。
雷衍靜靜地看著她,卻絲毫笑不出來,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陸花打了個嗬欠,手掌撐著下巴,委屈地,“我困了……”
雷衍上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沉聲問,“剛剛去哪了?”
陸花思索了一下,眉眼彎彎地回答,“散步啊!你不覺得渝城晚上很美嗎?”
雷衍收緊手指,握成拳,很努力克製自己想要掐上她脖子的衝動……
他在家裏擔心得坐立不安,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差點報警,她卻沒事人一般的在街上散步!
雷衍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沒來得及睜開,臉頰上突然一熱。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冷冰冰的?”陸花捧著他的臉,鼻尖挨著他的鼻尖,眼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是隻對我一個人冷冰冰,還是對所有人冷冰冰?”
雷衍渾身一僵,伸手握著她的手背,想將她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陸花突然眨了眨眼睛,手指捏著他的臉一通亂揉,嘴裏還一本正經地,“笑一個嘛,我想看你笑。”
“別鬧。”雷衍拍了拍她的臉,拿開了她的手,然後問,“在這裏睡,還是回你的房間睡?”
陸花順勢摟住了他的手臂,打了個嗬欠,“我要和你一起睡。”
雷衍目光閃爍,半晌才在她身邊坐下,手指揉了揉她的頭發。
此刻的陸花,很乖。
她靠著他的手臂,蹭了蹭,似乎在找一個舒適的姿勢,閉著眼,睫毛顫動……
雷衍想將她放置在床上,扶著她的後背,陸花突然一動,身上的浴巾冷不防滑下。
窗外一道驚雷,午夜的雨傾盆而下,嘩嘩地落在窗台上,風將窗簾吹得飄來蕩去,滿屋子都有了涼意。
可是雷衍收緊手指,手心卻全是汗水,他艱難地移開視線,喉嚨裏一陣幹澀。
好不容易將她塞進了被子裏,手指好幾次不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理智幾乎要撐不住崩裂。
雷衍躺在她身邊,望著花板,氣喘籲籲,比一口氣負重跑十圈還累。
可是他的呼吸還沒完全調整過來,陸花突然一個翻身,賴進了他懷裏,像是樹袋熊一般手腳並用纏在他身上。
雷衍如遭雷擊,感受到她溫熱的肌膚緊貼在他胸口,用力攥緊的拳頭禁不住顫抖。
“抱抱我……”女孩兒在他懷中撒嬌的語氣,軟得不像話,和她平時凶悍野蠻的樣子判若兩人。雷衍垂眸,幽幽地盯著她沉睡的麵孔,呼吸間滿是她身上的香氣和醉饒酒味。
他終於受不了,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手掌捧起她的臉,虔誠而動情地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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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的包廂裏,鬧哄哄的環境,雷衍走後,大家紛紛猜測著他和陸花的關係,追出去之後的後果。
白帆喝了口啤酒,一口咬定,“他倆沒戲!要真喜歡他,被親了之後之後隻會害羞,然後問他是什麼意思,然後順理成章地告白,點頭,在一起。可人姑娘明明很生氣,還給了他一巴掌,我可憐的衍哥,好不容易遇上一喜歡的女孩兒,偏偏人家還不喜歡他!我們衍哥多好的男人啊,簡直打著燈籠也難找,竟然有不喜歡他的女孩?我可真是佩服花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