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他倆穿過訓練場,那腳剛踩入行政樓的地皮,就看到樓梯的拐角處有一行人在往上走。
不是別人,正是軍事檢察院的人。
在這種時候,來這兒的目的,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陸花不認識這些人,之所以知道他們是軍事檢察院過來的,主要是認出了那個白臉,穿上軍裝後看上去還人模狗樣的邢少東,王萍的男朋友。之前兩人異地戀,後來那男的和王萍分手,迅速跟另一個女的出雙入對,聽那女孩的父親是檢察院的人。
除了惡心,陸花實在想不出更貼切的形容詞了,想著他為了能進檢察院工作而甩了王萍,她就一肚子的惡心勁醢。
他還檢查別人呢,自己行為敗壞作風不正,怎麼不自己也檢查檢查?
還軍事檢察院呢,這種正義化身的機關,怎麼就藏了這種人渣呢……
正思忖間,那些人陸陸續續的拐進了三樓的會議室,然後差了人過來請雷衍過去緹。
然而,雷衍壓根不搭他們,隻是徑直帶了陸花回自己的辦公室,麵色平靜地讓她給沏了一壺茶,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談著晚上吃什麼。
整個過程,他都不慍不火。
嘖嘖……
就這氣度吧,實在是讓陸花打心眼佩服的。
在他這種淡然的感召下,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心裏相當的清楚,這個男人,會保護她,也正在保護她,而且,她相信他有能力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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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一會兒,會議室派人來請第二次了。
沒有看來人,雷衍眉目始終冷冷,擺了擺手,冷聲命令,“讓他們等著。”
看到那人悻悻地離去,陸花有些不解,“這樣不去,不太好吧?”
“你懂什麼,這叫下馬威知道不?”
陸花眨眨眼睛,“下馬威?早去晚去有什麼區別麼?”
“當然有區別,了你也不懂,這就是領導的藝術。最重要的我得給我女人撐個臉麵,讓他們知道,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一會兒話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顧及我的意思,注意點分寸。”
心裏一暖,還有些酸。
但陸花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笑意盈盈地輕拍桌子,大叫一聲‘夠義氣’!
之後,她又似笑非笑地揶揄開了,“首長,你為啥就敢這麼相信我呢?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要真是毒蛇那邊的人,你這次可就完蛋了哦?且不機密泄露啥的,就你的前途吧,必定受影響……”
輕輕的啜了一口茶水,雷衍淡淡地回擊,“你這種一眼就能望到肚子裏的女人,還能做間諜?”
媽的,這是活生生的鄙視啊!
陸花有些不服氣了,“我為啥就不行?”
“做間諜不需要腦子?”
陸花氣得直翻白眼,對麵的人麵不改色,她隻能訕訕地捧了杯茶水鬱悶地喝著。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一會,她思忖了片刻,還是不放心地抬起頭來,輕喚,“雷衍——”
“!”
放下水,她趴在辦公桌麵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視著他,微笑地看著他。
老實,大敵當前,他倆在這兒喝茶閑聊,感覺真是有點奇怪。
“你還是趕緊去吧,估計就是宣布對我的處理意見,沒啥大不聊,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有啥證據我是間諜啊?口無憑,總不至於就讓我去蹲大牢或者斬立決吧?哪能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大不了讓我轉業,你還能養我不是?”
雷衍無奈地看著她,她還真是單純啊,講道理?這個世界有很多事都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
如果他這回不保她,就憑顧淺春那份報告,足夠讓她永遠見不到日了。
雷衍心裏暗自感歎著,臉上卻浮現出淡淡地笑容來,不為別的,隻為了安撫她。
“當然,我養你!”
半晌他又揉了揉額頭,朝她招了招手——
“坐過來!”
“來啦!”一點都不介意他喚狗似的招呼,陸花笑著走過去,順勢坐在他大腿上,任由他寵溺地撫著她的頭發,勾唇淺笑,“首長,有啥指示?”
抿著唇仔細打量著懷裏的女人,男饒大手就那麼順著她的頭發,好一會兒才情緒不明地開口,“花,人要活得堂堂正正,但有時候也必須學著做壞人!”
聞言,陸花一笑,那笑容漂亮極了,“沒錯啊,我覺著自己已經夠壞的了……”
“哦,比如?”
俯頭咬了一下他的唇,陸花嘿嘿笑著,“比如夏往女同學包裏扔活的龍蝦,把人家嚇哭了,這算不算?”
“搗蛋鬼!”捏了捏她的臉蛋,雷衍忍俊不禁放聲大笑起來,“這些雞皮蒜皮的,不算。”
他難得大笑,陸花卻憋住不笑,懶洋洋地靠著他,手指把玩著他軍裝的鈕扣,淡淡地,“這樣啊,那我還是算好人嘍?話雷衍,做好人有啥不好呢,俗話不是,好人有好報……”
收斂起笑容,雷衍微歎,“給你舉個例,齊桓公九合諸侯,成就霸業,是得力於管仲的輔佐,而把管仲推薦給齊桓公的人卻是鮑叔牙。可是,即便後來管仲死了,同樣有經緯地之才的鮑叔牙也沒能接替了管仲的位置,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陸花聽得有零興趣。
“因為,鮑叔牙為人太過正派。”
“呃,那以後我變成邪惡的女巫吧?”在他臉上吧唧的親了一口,情緒在胸口蕩鏈,陸花又認真起來,接著又搖頭晃腦,酸不拉嘰地摸著下巴上並不存在的胡子,笑著。
“餘亦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失笑的搖了搖頭,雷衍沒有話,但那唇邊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關於善與惡,關於正與邪,世間之道,誰又能分辯孰是孰非呢?
而他的女人,歸根到底,他隻不過希望她做自己罷了。
他能為她做的,就是在適度的範圍內,讓她不要接觸到這些東西,隻是單純的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