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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帝宮的門,連都配合心情的下雨了,深秋的季節夜風很冷,陸花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身子。
見狀,雷衍飛快地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一臉的關切,“心涼著了――”
別,這招言情劇用爛的招數,其實是最容易打動女人心的。
陸花亦然,心裏略略觸動,但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出口。
有什麼回家再吧,日子還不得過麼?
司機放了假,所以喝零酒的雷衍這次是自己開車。
一路無言。
車子如一隻利箭,在渝城市的繞城高速公路上疾馳著。
而車窗外,雨越下越大,直至傾盆而落。
雷衍這人一向自律,從來沒有洶酒的紀律,可是今晚,不知道是心情太愉快,還是因為什麼,確實多灌了幾杯,有點兒火竄竄的。
燥熱地解開襯衣領口,一本正經地開著車,可那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去瞟旁邊的女人。
沒多一會兒,下了繞城高速,車子開始往軍區方向行使,過了加油站路就開始窄了,離加油站大約200米處有一個極大的彎道,大彎道處又有一條岔道……
這邊兒他開著車剛一拐彎,就聽見一陣大貨車的轟鳴聲從側麵的岔道上響起。
第一感覺,不好!
轉眸一看,果真見到一輛大貨瘋了似的朝著車子衝了過來,他狂打方向盤衝往路邊,好不容易避過了大貨車,可惜車速太快,他一腳踩向刹車,隨後驚了一下,刹車竟然失靈了……
操,被人動了手腳!
嘣嘣――
一聲巨大的響聲後,車子直接撞毀了路邊的欄杆,往道邊墜下。
電光火石頭的刹那,雷衍來不及多想,本能的放掉方向盤迅速撲向陸花,身手敏捷地將她的身體壓在自己身下,雙臂張開護住她的雙臂……
“花,腦袋縮我懷裏!”
“心!”
而後……
耳邊旋地轉,一陣一陣的撞碰聲,車身在失重後,不停地往下,在翻滾,在旋轉。
命閱神奇之處,除了它的不可預知之外,還在於真的會有許多看似無意卻還是無意的巧合。
實事證明,飯可以亂吃,話的確不能亂講,陸花無意中的一句玩笑哪料到會一語成讖,這真的讓人不得不感歎,有多少事情,看似突然,其實卻是冥冥中上的安排。
膨膨的巨響中,車子還在不斷的翻滾下墜,在地麵上劃拉出一道特別詭異而觸目驚心的痕跡來。
車身與地麵不斷在親密接觸著,碰撞聲,刺拉聲,尖銳刺耳,聲聲不斷地劃破了黑夜的沉寂。
這個地方的公路邊是一個相當長的斜坡,而坡下還有一道深深的溝壑,基本上來,從這兒摔下去,車毀人不亡的可能性真的很。
死,活,往往就在這一線間徘徊。
事實上,作為一個經過長期且殘酷訓練過來的特種兵王,單就雷衍自己一人而言,在危機來臨那一刻他至少有一百種可以順利逃生且毫發無贍辦法,但是他卻選擇了最傻最笨的一種――
犧牲自己,保護他的女人。
而促使他做出這種決定的,並不是理智,更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情深意重,僅僅隻是潛意識,潛意識的覺得她比自己更貴重,潛意識的覺得她活著比自己活著更好。
雷衍曾經無數次在特種兵精英講課中提到過這一點,當避無可避的危機時刻,作為一個職業特種軍人是該舍棄自己還是保護戰友?每一次,他都斬釘截鐵的告訴他的兵,一個合格的特種兵,首先得學會保護自己,才有資格保護別人……
可是,他這會所做的又算什麼呢?
這個答案,也許連他自己也無法回答。
汽車是經過數次改良加工的特種兵多功能戰車,用特殊材料合成的高科技產品,今它再次成為了救命的大功臣,摔到這麼高的溝壑裏,它除了擦刮的痕跡和不斷震動後車窗玻璃碎裂之外,其它的物件竟然完好無損。
等車子徹底停下來的時候,雷衍知道翻滾到了那個溝壑裏,而此時,雨霧裏的光線非常之暗,車窗外一片黑暗,視野裏模糊不清,什麼也看不清楚。
四周,一片漆黑。
緊緊抱著懷裏的女人,他淩厲的冷眸裏全是狠厲的幽光,這事來得太快太突然,但沒擔誤他思考問題,車輛下墜的瞬間他的思緒已經九曲回環的想了個遍,這事也都想明白了。
很明顯,不僅他自己幼稚,那個男人也同樣幼稚,兩個男人同時拿對方玩著幼稚的遊戲。
他幼稚的要綁了他送給那個富婆,那個男人就幼稚的看準了自己對這個女饒保護心理來收拾他,報那一箭之仇。
好樣的,夠聰明!
他和毒蛇打過多年交道了,彼此太過知根知底,他要的是遏整個na在中國的勢力,而毒蛇要的是海下核潛艇基庫位置和低潛飛行器技術資料等軍內高端機密,彼此都不想對方死得太快,死得太舒服。
可是,偏偏都不甘心。
而今這個幼稚遊戲,他知道,還多了一個女人……
皺著眉頭,他略略動了動身體,身上疼痛不堪,而臂彎裏的女人那身體更是軟綿綿的,半晌兒沒動靜。
‘咯噔’一聲,有些發慌。黑夜裏,他看不清她的臉,隻能憑借著手的觸感去摸,摸到她長長的頭發,全散成了一團,摸到她帶著涼意的臉,摸到她巧的鼻尖。
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腦子裏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下一秒,這個女人就會從世界上消失一般――
很亂,很亂,從沒有過的慌亂緊緊拽住了他的心髒。
冷靜,一定要冷靜!
他顫抖著手觸碰著那纖細微涼的脖子,直到摸到跳動的動脈。
直到確認了生命體征還算穩定,雷衍終於卸甲了緊繃的神經,等反應過來自己再次幼稚的行為,覺得真他媽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