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勉強你。”大黃道。
“對不起。”我道。
“沒事,你有你的大義,狗爺我有狗爺的私仇。”大黃說道。
“我說你們兩個有沒有必要把事情搞的這麼緊張? 大哥,我覺得咱們沒有必要在這裏猜隔壁那位的身份,宋齋的掌櫃既然能把他安排在天字甲號房,自然是知道他的來曆,而憑著我大哥跟宋齋掌櫃的關係,你去問一聲不就一切明了了?”二黃說道。
“你當大哥我傻? 紅姐是個講規矩的人,雖然狗爺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得了什麼機緣能當上宋齋掌櫃,但是狗爺我絕對不會做讓她為難的事情。不如這樣,八千,隔壁那小子不是害怕朱檀嗎? 不若你現在假裝朱檀去敲他的門,萬一他是當年朱檀的部下呢? 你往他麵前一站他噗通一聲跪下來全給招了。”大黃說道。
大黃說的我有些許的衝動,我其實也挺想直麵這個年輕人,大黃說的雖然是一種可能性,卻也還有我現在敲門他直接一刀把我劈了的可能,而這時候,大黃二黃這倆兄弟都看著我,看的我心癢難耐。
“我去試試?”我道。
“去!狗爺我在這,他也不敢拿你怎麼樣。”大黃道。
我一咬牙心道跟他們艸他姥姥的跟他拚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我對大黃抱了抱拳道:“今日我若出了事,家祭無忘告乃翁!”
說完,我提了一口氣走出了門,走到了天字甲號房的門口,再提一口氣,就要敲門,結果這時候房門被打開,年輕人就站在我的麵前,那一隻黑色的猴子對我呲了一下牙就要對我衝來,我既然要假裝朱檀,對於這樣一隻猴子肯定不能表現出畏懼,我就這樣站定身子任憑猴子衝來,就在猴子的猴抓要撓在我臉上的時候,年輕人拍了拍猴子,猴子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年輕人就這麼看著我,也不說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張口,因為我一張口估計就破了功無法裝下去。但是這麼尷尬下去也不是辦法,過了大概三十秒,我笑了笑道:“故人相見,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我知道你是誰。”他說道。
我心裏驚了一下,不過他還是讓開了身子讓我進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在他的屋子裏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我有些許的麵熟,他十分的邋遢,頭發很長,穿著一身破舊的長袍, 我定睛一想,這他娘的不就是我曾經在劉知遠的葬禮上見過的劉家老大劉秀才嗎?
劉敬堂讓我找他,我因為對劉家深深的戒備之心並沒有聽他的話,但是鬧了一圈兒之後我卻在這裏見到了正主,一時之間我心裏的心情有點難以形容,可是事已至此,我隻能硬著頭皮往屋子裏走去,我心裏明白,哪怕是這個年輕人沒有認出我來,劉家的劉秀才在這個屋子裏我這個朱檀是百分之百裝不下去了。
這時候劉秀才回了回頭,這個劉敬堂用來牽製蓋九幽的劉家第八代最低調的儒門大家回頭看了看我,他微微一笑,那不修邊幅滿是絡腮胡子的臉上我還是能看出讀書人的書生意氣和半分儒雅風流。
“我早就該猜到是你,這世間能讓我大伯放心交托那最後兩顆眼珠子的人,也唯有你一人而已,林八千。”劉秀才說道。
他這麼一說,我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我現在做的事情的確是有違劉敬堂對我的信任, 不過我自然不會被這麼一句話一件事給幹擾心神,幾年前的我或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知所措,而隨著涉入這件事知道這其中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之後哥們兒也多少有些百毒不侵的意思,加上現在左右也裝不下去了,我就走了過去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劉敬堂劉前輩的確是讓我拿著這兩顆眼珠子去找你,但是劉家人說話辦事玄之又玄,我林八千天生愚鈍實在不敢跟劉家人打交道,所以隻能出此下策。”我道。
“你說的沒錯。”劉秀才道,說完,他再次一笑,淡淡的說道:“不過你要清楚的一點就是,不管劉家如何,沒有劉家就不會有你。”
說完,他把茶杯往前一推道:“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