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惦記的沈雁秋這會兒正在國營飯店忙活呢,她和陳桂枝正在和麵,突然就打了三個噴嚏。
她吸了吸鼻子,拿手帕擦擦。
陳桂枝:“呀,這是誰想你呢?是不是二哥?”
沈雁秋:“拉倒吧,我看是有人念叨我說我壞話吧。”
陳桂枝:“八成是陸彩虹他們。一窩子壞種。”
沈雁秋笑起來,“不理睬他們,咱們過自己的好日子就行。”
她們活了一大盆麵,軟軟的,餳麵,然後開始擀餅蒸餅。
為了表示自己對得起這份工作,無比敬業,沈雁秋決定做兩樣。一樣呢就是放在大鍋裏蒸餅,一樣就是直接放在鏊子上烙餅。蒸餅和烙餅都好吃,口感不同,各有千秋。
常主任親自來看她們幹活兒,常麗娜也在一邊瞅著學,還有另外兩個廚師。
國營飯店地方不小,但是工作人員並不多,隻有他們幾個人。實在是因為飯店的飯菜貴,而且廚藝也沒有多出色,所以有條件下館子的人就不願意總來。
那倆廚師都是男性,一個四十來歲,叫馮釗祥,在國營飯店做了五年,一個三十多歲,叫周有鋒,去年剛來的。
馮釗祥負責紅案,就是專門負責肉菜炒燉煮等等,周有鋒負責白案,就是專門做麵活兒。
馮釗祥是當地菜係的名師出徒,雖然不算弟子中出名的,卻也不算寂寂無名之輩,尤其燒得一手好肉菜,可惜現在能發揮的機會有限。
而周有鋒卻沒有他那麼深厚的來曆,隻是學了兩年麵活兒就走了個後門進來國營飯店當廚師。
可其實他做的麵條、餃子等,味道很一般,大家也就是因為現在物資不豐富,有點麵吃就算改善生活,才沒那麼挑剔。如果物資豐富,白麵、肉蛋敞開吃,那他的手藝是上不了台麵的。
他就特別嫉妒沈雁秋,覺得她是來搶自己工作的。
他站在門口瞅著正在擀餅的沈雁秋,悄悄對馮釗祥道:“馮哥,你說咱們就由著她在這裏忙活?這要是讓她立住了腳跟,那還能有咱們兄弟倆的位置嗎?”
馮釗祥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沈雁秋擀餅,覺得這女人真不賴,擀餅的本事也是一流的,至少比那個周有鋒可好得多。
就說擀餅這活兒,那周有鋒都擀不出這麼薄這麼大的餅,也真是丟人。
周有鋒見他不迎合自己,心裏越發不滿,就覺得沈雁秋長得漂亮,常主任對她照顧,現在馮釗祥可能也看上她了。
呸!狗男女!
那邊沈雁秋和陳桂枝配合,她擀餅,陳桂枝燒火,擀了餅就放在蒸屜上蒸,這樣一層層疊放上去,一鍋能幾十個。
而下麵還有一個鐵鏊子,一個餅擀好了放在上麵烙,烙出魚眼大的焦色噶紮,絕對不能太大,那就是要糊,手藝不行。
陳桂枝之前燒火的水平還沒那麼好,跟著沈雁秋練習了這幾天,越來越嫻熟,現在就能烙出非常完美的餅了。
看著自己的作品,陳桂枝也很滿意,“雁秋姐,我做的越來越好了。”
沈雁秋也誇道:“真的,現在是專業級別的了。再接再厲,以後咱們自己開飯店。”
陳桂枝驚訝地看著她,“雁秋姐,咱們還能自己開呢?人家都是公家的飯店。”
沈雁秋:“那怎麼的?最初的時候飯店都是公家的?”
陳桂枝一想,還真是,在建國前大家說那時候縣裏可多私人酒樓啦,生意都是自家的,後來才開始公有化集體化,把客棧、飯店都充公了。
那麼幾十年前可以充公,也許以後也可以私有?
陳桂枝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太大膽了,這、這反動吧?
不過這麼一想心裏就熱血澎湃的,集體一起磨洋工幹活,當然不如給自己家勞動賺錢來得有幹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