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財城中發生的一切,站在地上與秦微涼呆在一塊兒的鳩淺看得清清楚楚。
天上,全是真九境的強者在戰鬥。
上一次旁觀這種等級的大戰,鳩淺還是在齊一門。
那時候,人間四戲所向披靡,差一點單挑勝了全世界。
如今,主戰之人還是西秦。
西秦的對手從人間四戲變成了整個人間。
而鳩淺此時的實力,突然足夠參戰了。
然而,此時鳩淺卻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加入戰場。
是幫助長歌當歡中的同道中人嗎?
還是幫助二哥的老師,大嫂的東楚,二嫂的叔叔?
又或者,順水推舟,幫助現在情勢危急但卻穩操勝券的西秦?
幫一個人,便是殺另外一個人。
鳩淺陷入兩難,痛苦萬分。
他知道,這一場戰鬥的起始,他阻止不了。
“其實,我更想幫色大叔他們。”
想了多時,鳩淺還是選擇對著身邊的女子坦言。
秦微涼身軀微微一震。
色大叔他們…就是長歌當歡。
這是鳩淺第一次,在和她站在一起的時候,說他選擇與她對立。
秦微涼雖然知道鳩淺此舉隻是一說,還沒有成為現實。
不過,她心裏就是難以接受,不想承認的那種難以接受。
甚至,秦微涼很想對鳩淺問一句,為什麼?
猶豫,取舍,糾結然後煎熬,最後秦微涼還是沒有問。
“我西秦沒錯。”秦微涼說出了取而代之的這一句廢話。
秦微涼說這個是想告訴鳩淺,這是別人找上門來尋戰,怪不得他們西秦。
鳩淺明白。
“我們都是大人了,還分對錯啊?”
“而且,哪裏有什麼對錯,立場不同罷了!”
鳩淺笑道,眼中全是與他年紀不相符合的沉著與冷靜。
其實,非要說年齡,今年的鳩淺不過也就不到三十二歲,和那些個在戰場中浴血廝殺的真九境真神相比還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娃娃。
他雖是凡人而立之年,跨入真九境也才不足幾個月。
這麼年輕心中就已經沒有對錯了嗎?
實在不該看得這麼偏執而又清楚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鳩淺也是和這些至強者站在一個台階上的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關於那些人的做法,鳩淺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除了長歌當歡。
大叔大媽戰鬥的理由,鳩淺明白。
他們本就隻在意這一點點東西,此時還在被西秦踐踏。
但是其他某些人的倔強,鳩淺不太懂。
你們本來就沒有什麼原則,還裝什麼我很高尚?
鳩淺的這句話,使得秦微涼陷入了沉默。
“色大叔是代表皇室,酷大叔是因為知音難覓,紅哥是因為老師,拖遝大叔是因為憤恨,華多和尚是因為師尊,絲絲姐是因為酷大叔。”
鳩淺一一點出理由,覺得他們都很有趣。
“但是,這其實都不重要。”
“他們最無法忍受的是遭到了你們西秦的算計。”鳩淺覺得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當然,鳩淺知道,他也被算進去了。
但是,他卻沒有那麼在意。
“其實,所謂算計也隻是各施手段。”秦微涼弱弱地說道。
她知道秦豪是一個不擇手段的術士,但是,秦豪是為了西秦。
所以,秦微涼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支持他。
因此,即使知道西秦用的是陰謀詭計也得甘之如飴。
“嗯,這一點我承認。雲棲殺死你哥的時候也是這樣啊。”鳩淺淡淡地說道,所以他不覺得難以接受。
秦微涼聽到雲棲,心底的那一絲愧疚消失了。
對啊,皇室之人還設計殺害了自己的親哥哥。
西秦隻是奪回幾百年前原本就屬於他們的土地,如今也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而已。
光彩得很!
這沒什麼好含疚的。
莫說算計你們長歌當歡,即使是算計整個人間,那都不值得有絲毫的愧疚。
秦微涼的心硬了起來。
“秦豪做的對。”秦微涼冷冷說道。
鳩淺點了點頭。
畢竟長歌當歡還追殺過你,你恨他們也是應該的。
“秦微涼,你恨我嗎?”鳩淺轉頭問向秦微涼。
此時她正透過火幕遙望戰場,側臉美豔得不可方物。
“當然不恨。”秦微涼不知道鳩淺為什麼要這樣問。
“那你們為什麼要把我也算進來?”鳩淺問道。
“...…”秦微涼沒有回答。
其實,她無法回答。
鳩淺就算是幫助西秦再多,幫助她秦微涼再多,西秦大計還是會將長歌當歡的大船碾壓而過。
這一點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恩惠而有所改變。
鳩淺咂咂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