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麵上還有些錢,但卻是公款。
助理知道這個緊要關頭,蔣修知才不會管這個錢能不能動。
但他覺得遠遠不夠,就怕到時候人家張嘴了,他手裏拿不出來這麼多。
這個硬著頭顱,挺直了脊背捱到現在的男人,這會就蹲在簡易棚的門口。
屋內的燈光照亮了蔣修知的半邊側臉。
他狠狠抽了支煙,然後打電話。
蔣太太一看是他,以為兒子想通了,立馬走到洗手間去接通。
“喂,兒子。”
“媽,您借我一千萬。”
“你幹嘛,大半夜的做夢沒醒是不是?”
養個兒子要啥用,張口就是要錢。
“不是,我有急用。”
“什麼急用?”
蔣修知手裏還夾著支煙,手臂垂掛在膝蓋處,他蹲在那,高大的身影縮成一團,助理看在眼中很不是滋味。
“我……工地上出現了點問題。”
蔣太太在那邊卻是笑了,“那你就回來,那個工程你爸說沒什麼賺的……”
“媽,你給我打一千萬,我真的有急用。”
蔣父一把推開門,臉色嚴肅,“這逆子找你幹什麼?”
“修知工地出了點事,找我借錢的。”蔣太太倒是將他賣得幹淨。
“哼,除非他跟那個女人斷的幹幹淨淨,走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那就永遠別低頭!”
蔣修知把電話給掛了。
手指被煙燙到,他一把丟開,抬手看到兩根手指都紅了。
他點開通訊錄,繼續打電話。
蕭子翟沉浸在溫柔鄉中,接電話時帶著火氣,“誰啊!”
“我。”
他將手機拿開,看眼來電顯示,“噢,啥事?”
“借我一千萬。”
蕭子翟一個激靈,瞌睡蟲全跑了,“你再說一遍?”
“你耳聾了是嗎?我沒時間跟你廢話,快點。”
“拜托,我現在哪有錢啊,賣房賣車的錢都給你了,玩女人都隻能去酒店開房……”
“我不信你一分錢沒有,有多少都給我,一百萬也行。”
“出什麼事了?”
“我把銀行卡號給你。”
蔣修知就想要借錢,借到好多好多錢。
他幾乎整晚都在打電話,也不管別人是否休息了。
助理站在門口,看著蔣修知身影單薄地站在水泥場上,他就穿了件襯衫,他拿了件外套過去給他披上。
蔣修知抽著煙,一個回頭看他。
男人的兩眼充血,胡子都冒出來了,整張臉憔悴的不像話,一開口,嗓音都是沙啞的。
“幾點了?”
“您睡會吧,不然熬得太厲害了,明天怎麼辦?”
蔣修知被凍得耳朵都是紅的,他找了很多人,以前有不少玩伴,就是楚絮嘴裏說的那些狐朋狗友。
蔣修知從來不求人,他高傲的頭顱卻在今晚,像是被人踩進了泥地裏。
他晚飯都沒吃,助理回到辦公室給他泡一碗麵。
他捧著碗走到門口,外麵的風很大,卷著地上的廢紙在蔣修知的腳邊打轉。
“有多少借我多少吧……”
“幫幫我,我盡快還你。”
他就差跟對麵的人說,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