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歲,責任與我,這從來都不是一道選擇題的,因為,我已經站在你身邊了,你不用選了。’
甄善察覺到他的脊背越發繃緊,眸中有淚,唇角卻帶著笑意。
他有過以“為她好”的名義去瞞著她自己赴險,卻不怪他,後來她被限製自由,他便明白,他以為的為她好,不一定就是她想要的。
所以,這次,即使再艱難,他還是努力將自己的情況傳達給她,而不是事事瞞著她。
就連見到她在這,他更多是規勸自己,不是強勢要求他離開。
從初遇,這個男人就將自己跟他擺在同個位置,護著他,也尊重著她。
他如黑暗中一雙溫暖的手,牽著她前進,而非代替她走。
甄善無法不動容於他的心意。
他很傻,但他很好,真的很好。
她如何忍心再讓他做艱難抉擇?
責任與她之間,她讓他圓滿。
“善善,”慕容歲沙啞著聲音,將臉埋在她的頸邊。
甄善察覺到溫熱的液體低落在她的皮膚上,眸光顫了顫,‘慕容歲,前路如何,我們共同麵對,可好?’
“我想帶你走,善善,我什麼都不想管,他們究竟跟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搭上你的命?”
甄善心暖熱到窒息,夠了,有他這一句話就夠了。
他自小在軍中長大,軍紀責任刻在骨血中,戰死沙場,保衛星際成了她的信念,鑄就他的傲骨。
可現在,為了她,即使再痛,他也願意剜去那份責任和傲骨。
這樣的他,她如何舍得一生被愧疚折磨,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他有責任,他們一起擔著。
生,同在,死,亦然。
甄善張了張唇,艱難地,一字一頓地喚出他的名字,“慕、容、歲!”
慕容歲淺淡眸子微睜,不再是智腦有點機械的女孩聲,入耳的是有些喑啞和不自然的軟糯聲音。
不算悅耳,卻如巨石落入他的心湖。
他緩緩放開她,望著她溫柔含笑的美麗鳳眸,千言萬語,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慕容歲,慕容歲……”
甄善一遍又一遍,緩慢又軟綿地叫著他的名字。
原身並非真的啞巴,隻是當年驚嚇過度,造成了失語,這些年,又無人好好引導她,性子越發自閉,才致使她好似啞巴地過了那麼多年。
甄善來了之後,一直有慢慢地嚐試開口說話,其實,她早已能發聲,隻是三年前,還未給他一個驚喜,就發生了慕容家的時候。
後麵,她獨自一人在研究所,懶得自己發聲跟別人說話。
慕容歲大掌抱住她的後腦,低頭,封住她的聲音,如同三年前那一夜,再次失控。
……
二樓臥室,比起一樓客廳的淩亂,這裏雖布置簡單,卻很幹淨。
床上,甄善枕著他的手臂,蜷縮在他懷中,很累,卻沒什麼睡意,感覺他大掌輕輕撫著她的頭發,憐惜愧疚的吻時不時落在她的額頭,甄善眸中有無奈,卻無悲涼。
“慕容歲,”她輕喚。
“嗯,我在。”
“如果我不來的話,你是不是就要一個人去做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