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讓甄善前一秒還在大放厥詞自己不會愛上對方,下一刻就擺出一副吃醋的妒婦模樣嗎?
無論甄善心裏是怎麼想的,她都不會做這種自打臉的蠢事。
而且她說的是“不回頭”,是真的,並非矯情。
惠貴太妃搖搖頭,開門走了出去,卻對上司馬易蒼白絕望的臉。
她腳步頓了頓,剛想說些什麼,他已經轉身走了,背影說不出的苦澀孤寂。
“這又是何必呢?”
……
新帝登基,第一次選秀,無論是處於暴君的威懾,還是其他目的,東玄上下都辦得如火如荼,各個地方卯足勁地篩選美人,務必做到盡善盡美,讓陛下滿意。
然而,就在秀女入宮的前幾日,大臣們還在做著吹枕頭風、平步青雲的美夢,暴君又犯病了。
司馬易大手一揮,決定征討近年總是進犯東玄邊境的韃靼。
眾朝臣:“……”
陛下,您是不是又忘了吃藥了?
好好的打什麼仗啊?
可惜,要是能聽得進勸諫,暴君就不是暴君了,他決定的事情,無人可以置咄……那個唯一能幹涉他的人,如今卻被困、也是她把自己困在了瓊華宮,對他再不聞不問了。
但其實,在選秀的日子越來越靠近時,不僅朝臣們在期待,司馬易也在期待……他抱著最後一絲期望,希望她能阻止他,哪怕隻是願意見他一麵,從前的事情他就翻過,他們重新開始。
可,最後他還是絕望了,她絕情如斯,不回頭就是不回頭,一絲機會都不給他。
無論他做什麼,她都不在意了。
司馬易心如死灰,卻隻能把自己逼瘋。
……
瓊華宮的小佛堂門再次被打開,甄善轉眸,逆著光,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眸中,她指尖微微一頓。
“你來了。”
她神色很溫柔,沒有最初醒來時的惱怒,也沒有拒絕他時的冷漠絕情,蒼白絕美的臉浮起淡淡的笑意,猶如曾經在壽康宮那般,他每次在外忙完,回去時,總是能得到她這樣一個溫柔的笑臉。
然而,以往他滿心的暖意和情意,如今,情依舊,心裏卻隻剩下苦澀和傷痛。
司馬易攏在袖子中的手輕顫,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情緒,平靜地走到她麵前。
甄善看著他,清雅柔和的聲音帶著一絲歎息,“你瘦了。”
司馬易淡淡反問:“你在意嗎?”
甄善長長的睫羽顫了顫,“身體是你自己的。”
司馬易冷淡道:“所以我怎麼糟蹋都與你無關。”
甄善默了默,沒再開口,轉頭擺弄桌子上的花花草草。
一時間,屋子裏隻有他的呼吸聲,以及她手上鐵鏈撞擊的聲響。
司馬易臉色越發慘白,她的平靜冷漠逼得他喉間滿是腥甜。
到底……到底他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