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默這話音落下,站在墓碑前的墨湛就感覺後背拂過一抹陰冷,這感覺很詭異。
他不信鬼神,可是剛才那一刹那,仿似真的有雙鬼手撫過他一般。
真是見怪了!
墨湛抬頭,可是四周什麼都沒有,隻有寂冷的風吹來吹去。
口袋裏的手機響起,墨湛看到是老宅的電話,但他並沒有接,昨天晚上家裏的保姆便打電話給他,說是老太太最近身體不好,咳的厲害也不去醫院。
原本,他就很少回老宅,自從阮默走了以後,他回去的更少了。
他與老太太因為當初在娶阮默這事上有了隔閡,哪怕後來與阮默離婚了,這種狀況也沒有緩解。
現在阮默走了,墨湛更不知該與老太太說什麼,所以他偶爾回去,祖孫兩人更多的是相對無言,而墨湛則會不由就想起阮默在的時光。
以前阮默還是他的妻子,他們每次回老宅,根本不需要墨湛做什麼,他隻需要坐在一邊看看報紙或者玩下手機就行,而阮默總能讓老太太有說有笑。
以前他總覺得很討厭那種歡愉,而現在他才發覺那些他自以為討厭的笑聲,成了現在他最奢望卻又觸不到的美好。
“咳,咳......”
墨湛停下車往別墅走的時候,還沒進去便遠遠聽老太太時急時緩的咳聲,聽著就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難受。
“您咳的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去醫院?”墨湛進了屋,看著咳重的老太太,不禁問她。
老太太咳了好一會才止住咳聲,臉色也因為咳的厲害變得不好看,一邊的保姆端水過來,老太太輕輕抿了一口,壓下喉頭的燥感,“老毛病了,前些天受了點涼,咳幾天就好了,再說了我這個年齡活著也是遭罪,早死早解脫。”
這話說的無比悲涼,甚至有些自甘放棄的味道。
這樣的她,讓墨湛有些意外,也讓墨湛心頭哽澀。
老太太一生好強,不信命不認命,所以在老爺子早早離世,墨湛父親也半路撒手後,一個人將墨氏撐了起來,直到交到墨湛手裏。
雖然她沒有阮默那般出色,將墨氏發展成龍頭老大,但如果沒有老太太的苦心經營,墨湛也不可能接手後便迅速壯大了墨氏。
如今母親重病在國外治療,阮默也離他而去,他唯一的至親也就隻有眼前的老太太了,如果有一天她也走了,那他徹底的就成了孤家寡人。
“我讓人帶您去醫院!”墨湛說著已經掏出電話,給醫院作了聯係,掛了電話,他對一邊的保姆吩咐:“一會醫院會來車接人,收拾一下東西。”
老太太知道他的固執,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看著他不似從前般緊清明的眸子,問道:“你母親最近身體可好?”
“還不錯,說是兩個後差不多能回家!”這是墨池發信息告訴他的,而且是主動發的,他從沒有跟墨池聯係過。
“那就好,那就好,她這一輩子不容易,雖然沒有親自撫養你,那也是她的無奈,”老太太好像怕墨湛對母親會有成見似的,再次提醒。
是的,這樣的話,老太太已經不知說了多少遍。
墨湛沉默,每次老太太說這個,他都是沉默。
他理解母親與父親分開,隻能帶走一個的無奈,可是為什麼母親留下的卻是他,而帶走了墨池?
這個他一直耿耿於懷!
“聽說,你每個月都去看那丫頭?”老太太又問。
墨湛嗯了一聲,爾後回了句:“剛從那回來。”
老太太歎了口氣,“小湛,過去的就過去了,走了的人也回不來了,日子還得往前看啊。”
說到這裏,老太太又咳了幾聲,“阿湛,你現在還恨奶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