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國之根本是百姓,莫要忘記你所存在的意義。”
有百姓,才有國。
有他們的擁護,有他們的信任,才有今日的太平。
國與民相輔相成。
帝華儒神色激動,再次舉起酒樽,神色鄭重,“儒兒定當記得皇叔今日的教誨。”
帝聿轉眸,看著他,“記住你的身份,你的位置,不論日後發生什麼,都莫要忘記你的初心。”
是為國為民,還是為自己。
帝華儒的心似乎一束光給穿透,他身子一震,低頭,“是!”
皇帝回了禦書房,處理應急事宜。
等他處理完,侍衛過了來。
“啟稟皇上,太子殿下請王爺去了太子宮一聚。”
皇帝一頓,看著侍衛,說:“請十九?”
“是的。”
皇帝放下狼毫,“太子請十九去做甚?”
“說是一聚,在太子宮設了小宴。”
一聚……
皇帝垂眸,眼中神色劃過。
一會兒後,他說:“繼續看著。”
“是。”
侍衛很快離開。
禦書房恢複安靜。
皇帝坐在椅子裏,看著前方虛空,眼中神色浮沉。
十九回皇城,不論是作為侄子的身份還是作為徒弟的身份,設宴請十九一聚都合情合理。
而以他對儒兒的了解,他請十九這一聚未有別的心思,就是作為侄子,徒弟該請的。
他現下思考的是另一件事。
十九說的那女子的事。
夜繆。
醫聖的徒弟。
十九的同門師妹。
皇帝知曉帝聿有一個師兄,這個師兄是廉止,常年在懷幽穀,與其妻一起,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但他從不曾聽聞醫聖還有一個徒弟,還是一個女子。
從剛剛十九所說,一切有據可循。
但,他得查查。
必須查查。
他心中有個感覺在告訴他,那女子不簡單。
“林德盛。”
林公公走出來,“皇上。”
“派人去查,醫聖可否還有一個女徒弟,名叫夜繆。”
“是。”
林公公轉身離開。
離開前,皇帝說:“此事莫要讓十九知曉。”
“老奴明白。”
林公公很快消失在禦書房。
皇帝沉眸,眼中神色湧動。
希望不是如他所想。
帝聿離開太子宮的時候是未時,雪已然停了。
他喝了酒,但不多,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兒。
他走在宮裏,雪鋪撒在地上,還未來得及清掃,白茫茫一片。
他看著這雪,腦中想起一張細致容顏,那一顰一笑,皆是動人。
帝聿不知曉什麼美,醜,但在他眼中,商涼玥極美。
他如何看都看不夠。
突然間,他想看看她。
想她立刻便出現在他視線裏。
一瞬間,冷風四起,前一刻還走在深深宮牆裏的人已然無蹤。
唯有那隨風掀起的雪花飛起又落下,無聲無息。
帝華儒坐在正廳裏的圈椅裏。
他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
但雖微醺,腦子卻是清醒。
他看著地麵,手落在椅子扶手上,握緊。
再握緊。
他是太子,他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置帝臨百姓於不顧。
但是!
帝久覃,你若敢,你若敢做對不起帝臨之事,孤絕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