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杏起身看去,隻見阿滿滿臉慘白的站在溪水邊,而他的腳踝正被一隻蒼白的大手死死地拽著!
許嬌杏疾跑過去,下意識的就要去掰開拽著他兒子的那隻手,不想,那隻大手卻反手拽住了她的手,接著,一個眉飛兩鬢,麵容硬朗,續著胡子的男人朝她定定的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清冷陰鬱,隱隱的,還透著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有過片刻的怔忪,許嬌杏趕忙掰開了男人的大手,拉著阿滿就要跑,這深山老林的,別攤上什麼壞人才好。
“娘!”這時,手被人拖住了,許嬌杏回頭看著定在遠處的阿滿,滿臉困惑。
“他還有溫度,咱們救救他吧。”
“不能多事兒。”她如今還是個寡婦,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
心裏這麼想著,偏偏對上阿滿那帶著祈求的目光,許嬌杏也是沒法了,眼看著那人已經又倒在了水麵上,若是自個兒不拉他一把,他早晚得被水淹死。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許嬌杏終是嘀咕著往男人走去。
“我許嬌杏向來看錢治病,還從來沒發過這樣的菩薩心腸。”
到了河邊,她利落的將男人從水裏扒拉了起來,聞到了他胸腹間傳來的怪味兒,她皺了皺眉,三下五除二的扒了他的衣服,入眼就是一片古銅色的有力胸肌,雙臂如勁蟒般張揚有力。
許嬌杏眼睛都看直了,這人穿著衣服就像山間修竹般勻稱修長,不想脫了衣服卻這麼有料!
許嬌杏還想往下看,忽的,一隻小手緩緩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順著小手主人看去,正好對上了小包子撅嘴不滿的臉。
“娘……”他的尾音極長,喊出了她無限的心虛和尷尬。
許嬌杏幹咳了一聲,很禮貌的朝男人別的地方看去,這才發現他胸腹上正裹著一條白色麻布,而麻布早被發黃的膿水給浸透了。
這人受了傷還不知道好好上藥,如今落水裏泡了這麼久,隻怕這傷口還得夠熬上一陣。
許嬌杏想著,手已經利落的除了白色麻布,眼看著傷口上早灌膿發炎了,她忙支了阿滿去遠處掰樹枝,自己則悄悄的回了空間,拿了些消炎的藥粉和紗布出來。
幫他上了藥,綁上了紗布,阿滿也回來了。
許嬌杏拽著男人濕噠噠的上衣,猶豫了一陣,終是將他的衣服扔在了一邊,又將他托到了大樹下,用樹枝蓋在了他身上。
“阿娘?”身後傳來了阿滿困惑的聲音,許嬌杏沒好氣道:“好不容易發了回慈悲,總沒道理由著他喂狼去。”
阿滿恍然,他娘這是要用樹枝掩住這人的存在。
待許嬌杏裏三層,外三層的將男人遮了個嚴實的時候,她這才拉著阿滿離開。
“今兒的事兒,你可不能說出去。”這人不明不白的出現在這裏,別是得罪了什麼仇家,許嬌杏不想給自己惹事兒。
阿滿點著頭,伸手拉了拉許嬌杏的衣袖,許嬌杏困惑的垂頭看去,隻見阿滿朝她攤了小手,手上郝然放著二十個銅板。
許嬌杏滿臉困惑,就想問他這錢打哪兒來的,阿滿已經義正言辭的開了口:“阿娘不是說了要收錢?我在他衣兜裏摸得。”
許嬌杏一時無語,她剛剛隻顧著救人去了,竟沒注意他這舉動!
阿滿見她不說話,忍不住反問道:“娘是嫌我拿少了?”
怕他再返回去摸人家錢袋子,許嬌杏趕忙幹咳了一聲:“偶爾助人為樂是好的,這錢是敏感的東西,我們沒有經過別人同意,可不能拿。”
阿滿亮閃閃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失落,許嬌杏眼看著他往回走,本以為他是要把錢給人家還回去,不想,卻聽他道:“那我回去跟他說一聲。”
“······”許嬌杏再度無語。
想著自己那藥和紗布也不止那二十個銅板,許嬌杏趕忙拉住了他,悄聲道:“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