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這是在說什麼?
許嬌杏有些不敢置信的朝著顧餘淮看了一眼,眼裏全是莫名。
這人厭惡她至極,如今,竟也會當顧家人的麵護她?
有沒有搞錯?
顧青石愣住了,一旁暈靠在顧春來肩頭的劉桂仙趕忙喊了一句:“他爹,潑他狗血,別跟他廢話!”
顧春來則怔怔的看著油燈下顧餘淮的影子,忍不住道:“不,不對,地上有影子。”
有影子就說明他是人,根本就不是什麼鬼!
“什麼!”這時候的劉桂仙像是才反應了過來一般,忙朝地上看去。
待看到了顧餘淮的影子之後,她整個人的麵色都白了白。
老三說的不錯,地上果然是有他影子的!
顧餘淮居然沒死!
劉桂仙手指著顧餘淮,又過了好半響,她終是一口氣沒順上來,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娘,娘!”顧春來嚇了一跳,連著叫了兩聲,也沒有等到劉桂仙醒來。
顧青石有些不耐煩的掃了劉桂仙一眼,這才從驚訝中緩過神來。
冷著臉,他沒有一絲被抓包的心虛感,反是冷著臉斥道:“老二,你該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吧,既然沒死,為何要裝神弄鬼!”
如今想來,劉桂仙他們說瓜棚鬧鬼,也不過是因為見著了顧餘淮本人。
“裝神弄鬼?”顧餘淮抿了抿嘴,目光在暈死過去的劉桂仙身上掃了一眼,似笑非笑道,“剛剛,三郎他娘以為見著鬼也不曾暈過,如今見著我本人還活著,倒是被嚇暈了,倒是有些讓人意料不到。”
許嬌杏想笑。
她哪兒能聽不出顧餘淮在挖苦劉桂仙,隻不過,他為何要進來?
既然回來這麼久也沒有讓顧家知道他還活著的事兒,如今為何輕而易舉的,就要將自己的行蹤透露出來?
“什麼他娘他娘的!二郎,那也是你娘,你怎可如此沒大沒小的,不服管教。”
顧餘淮冷冷的朝著劉桂仙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正要收回目光,不想,又跟顧春來的目光對上了。
顧餘淮察覺到了他眼神裏的驚愕和生疏,他忍不住笑了笑:“老三好像不怎麼高興看到我!”
顧春來漠然不語,下意識的朝著顧餘淮身後的許嬌杏看了一眼,連著往日的場麵話都省了。
實際上,她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顧餘淮的到來。
以往,大夥兒都認為顧餘淮沒了,那時,許嬌杏尚且有屬於他的可能性。
可如今卻完全不同了,許嬌杏是他嫂嫂,這其中隔的禮教人倫。
不論如何,世俗都不允許他做出那等子奪兄長之妻的事兒!
“怎麼,春來,你還真是不高興我回來?”長久的沉默後,顧餘淮終是沉沉的問了一句。
“都是自家兄弟,二郎,你和三郎說這些幹什麼!”顧青石冷著一張臉斥責了一句,“我們今日過來,還是為你抱不平的,許嬌杏那小賤人竟敢背著你跟外頭的男人勾三搭四,還夥著那奸夫將我害進了大牢,這樣的女人,不配當我們顧家的兒媳婦!就應該沉塘!”
許嬌杏好笑,這顧青石還真是說的有板有眼的,不去編話本子真是可惜了。
隻不過,這顧餘淮本身就厭煩她,隻怕他聽了這些話之後,想殺她的心都有了。
想及此,許嬌杏拉著阿滿的手一抖,忍不住將阿滿拉著往後退了退。
誰知道,阿滿卻朝著她搖了搖頭,顧著一個腮幫子,氣鼓鼓道:“阿爺,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我娘可不就在我爹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的死死的呢,任由著外頭的人對我娘好,我娘都看不上,你可不能汙蔑我娘。”
許嬌杏錯愕的看著阿滿,這些話,怎麼聽著都像是在給顧餘淮表忠心啊!
難不成,他聽懂了,知道顧餘淮是他爹了?
垂頭,許嬌杏看著阿滿,臉上全是狐疑之色,卻見阿滿拽了拽顧餘淮的衣袖。
顧餘淮垂頭朝他看去,就聽到阿滿道:“當初阿奶為了錢要把我娘賣給人衝喜,我娘還寧死不屈呢。”
許嬌杏嘴角一陣抽抽。
衝喜是衝喜,這寧死不屈又是從哪兒來的?
而且,看著小家夥兒這說謊話眼不紅,氣不喘的樣子,許嬌杏這心裏頭就怪怪的。
偏偏,這時候,顧餘淮又朝她看了過來,許嬌杏頓覺毛骨悚然。
好在顧餘淮也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挪開了目光。
“小孩子家家,多什麼嘴,一邊待著去!”顧青石鐵青著臉去拉阿滿。
隻是,她還沒有挨著阿滿,顧餘淮就伸手攔了他的去路。
“衝喜?我倒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竟讓她給人衝喜!”
顧餘淮聲音微冷。
之前,他從不知道這事兒,如今聽來,不免覺的惱怒。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事兒跟劉桂仙脫不開關係!
他早前本對許嬌杏頗有偏見,如今聽來,他竟忍不住去想,自己不在的時候,她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