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杏回去的時候,阿花正站在鋪子口張望著,見許嬌杏回來,她頓時一喜,笑道:“嬌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說完這話,她又仔細的朝著許嬌杏身後看了看:“嬌杏姐,沒人跟過來吧。”

她自然知道她擔心的是顧彩雲。

許嬌杏朝阿花笑了笑,心知剛剛顧彩雲應該是嚇到了她,便回了一句:“你就放心吧,她不敢過來鬧,除非她也想蹲大牢。”

顧彩雲對自己親弟弟的事都能坐視不管,那就說明,她是一個自私的人。

一個自私的人,永遠都不會把自己置身險鏡當中的,就算是為了她男人,她也照樣不會!

這一點,許嬌杏很篤定。

快速進了鋪子上,許嬌杏這才發覺玲瓏居然還沒有走,想想自己都耽擱了這麼久了,玲瓏居然還在,她還是有些詫異。

這時,楊水生端著冰粉出來了,他將冰粉放在了玲瓏那桌,便沒有要走的意思,隻用雙手撐著桌麵,跟玲瓏攀談了起來!

許嬌杏是見過楊水生逛花樓的,所以,見著楊水生這個舉動,再加上玲瓏那局促的模樣,許嬌杏頓時就氣炸了。

暗道了一聲狗改不了吃屎,她快步上去,猛的用手拍了拍楊水生的背脊,冷聲道:“幹啥呢,我上次跟你說的話,當耳邊風了?”

她可記得清楚, 自己才不久前才警告過楊水生,讓她莫要接近玲瓏。

畢竟,玲瓏身份特殊,她不想她走到了自己這裏,還被別人用有色的眼睛來看待。

楊水生被許嬌杏一通吼,整個人都愣了愣,難得的沒有跟她頂嘴,直接就去了後灶。

許嬌杏一怔,隻覺這人莫不是良心發現,知道自己那麼做是不對的?

不多時,又聽玲瓏笑說了一句:“許姑娘,你誤會了,他隻是問了問我的口味而已。”

隻是問問口味?

沉思間,又聽耳旁傳來了玲瓏的聲音:“許姑娘,你沒事兒吧。”

眼看著許嬌杏點頭,玲瓏鬆了一口氣。

剛剛那婦人實在是太凶悍了,她本還替許嬌杏捏了一把冷汗,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

許嬌杏想起她早前說過的話,不由問了一句:“你說你是為了觀蓮日來的。”

玲瓏愣了愣,頓時猶豫了起來:“我想許姑娘你應該也很忙,算了,無足輕重的事兒,不足為題。”

許嬌杏瞟了她一眼:“還一口一個許姑娘呢?你要真跟我見外,你就不要說成了。”

玲瓏又是一愣,瞧著許嬌杏像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她的心裏又有些遲疑。

悶了半響,她終才道:“嬌杏,觀蓮日都有放蓮花燈給家人祈福的習俗,我,也想放一盞,隻不過,年年都沒有機會。”

每年的觀蓮日都是花樓最忙的時候。

更何況,她這樣的人,若是出現在了蓮池邊,一定也會影響到大家。

“你是想讓我幫你?” 許嬌杏反問了一句。

算著時間,離觀蓮節還有七八日的光景,想來,她是真的很上心,才會趕早過來找她幫忙的吧。

“你要是不空,也沒什麼,我不著急,你不用擔心。”

見她沒說話,玲瓏又說了一句。

許嬌杏挑眉,笑了:“誰說我不願意的?這個忙,我幫定了。”

玲瓏麵上一喜,忙掏了一百多文錢給許嬌杏,還問了一句夠不夠。

許嬌杏無奈,隻選了十個銅板出來,剩餘的錢全部推給了玲瓏。

“既然是你要放花燈,花燈的錢,肯定也得拿你的,十個銅板綽綽有餘了。”

玲瓏心下感激,忙跟許嬌杏道謝。

晚些時候,她是吃了冰粉才走的。

許嬌杏回了後灶,就看到楊水生依舊靠在後灶門上往鋪子門口看著。

那樣子,倒像是在看剛走不遠的玲瓏!

許嬌杏挑起了眉頭,忍不住問了一句:“楊水生,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問人家口味,我以前咋沒發現你有這麼好的耐心?我可得提醒你,色字頭上一把刀,我不管你在外頭怎麼胡來,在我這鋪子上,你就得規規矩矩的。”

楊水生聽著這話,蹙了蹙眉,抬頭看她,有些不滿。

“你這扯的哪兒跟哪兒?小寡婦,你剛剛在公堂上受了氣不成?”

楊水生說著這話,還要提唐孝成那馬車,外間就傳來了許大力的聲音:“妹妹,你看我給你買什麼回來了,這可是你最喜歡吃的東西,我找了幾條街呢!”

許嬌杏一抬眸,許大力就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包東西過來了。

此時的許大力還穿著一身扛子工的衣服,一身的汗味兒,顯然是剛剛搬了東西過來的。

許大力說著話,就解開了麵前的黃紙包,露出了一塊塊色澤銀潤,清香撲鼻的藕糕。

許大力本還想神手直接去拿來喂許嬌杏的,可手還沒有挨著藕糕,他又想起自己才幹了活兒,手也不幹淨,忙收了手,把一包藕糕全部遞給了許嬌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