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知道,你殺的人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你會這麼樣?”陸侯爺沉聲問道,顧餘淮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他,麵上的苦笑更濃了幾分。
他實在是不想,他竟為了留那凶手一命,竟連著這樣的說辭都想出來了。
陸侯爺見他停下腳步,隻以為自己那些個話是起了作用,趕忙又道:“當初娶你娘之前,我和她早就熟識了,我們本還定了姻親,隻不過,造化弄人,那個孩子來的很不是時候,而我為了和你娘在一起,我終究還是負了她,負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顧餘淮自是清楚,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薑後 ······
忽然間,他就明白了,他這生父找過來,說了這麼些個話,無非還是為了讓他同意留薑後一命罷了。
嗤笑了一聲,顧餘淮冷聲道:“原來,你不光害她死於火場,還欺她騙她。”聲落,他再不願多看他一眼,轉身就回了府中。
陸侯爺身形微顫,看著那快步離去的人,他忽就明白了,這輩子,想要得到他的原諒本就不是容易之事了,更何況,還讓他放過薑後!
倒是他癡人說夢了!
******
陸侯爺來求情不久,薑後就死在牢獄當中了,聽聞,是陸侯爺進牢中看望過她之後,她才選擇的自裁。
再是後來,陸侯爺辭官歸隱,臨別時,還特意去看了顧餘淮,當然,顧餘淮依舊沒有見他。
同年九月,皇上禪位於當今三皇子,三皇子一心為民,殫精竭慮,重農商,愛人才。
同年就加封了一批有功之臣,其中,顧餘淮就位於皇榜榜首,除非賞銀前兩,賜京中大宅之外,還加封他為永安伯。
當聖旨抵達府中的時候,顧餘淮徑直就想到了許嬌杏,想著自己倒是給她掙了個伯爺夫人來當,他心裏就是爽朗,徑直跟人一打聽,原來,許嬌杏還在藥鋪上,顧餘淮不再遲疑,直接就往藥鋪上去了。
他想將這天大的好消息說給她聽。
然而,此刻,許嬌杏的藥鋪上卻並不平靜。
季夫人不過差下人給她送了一些個桂花團子罷了,李燕兒轉眼就迎了上來,拉著許嬌杏就不撒手,說什麼也要許嬌杏給個說法。
這可把許嬌杏給弄懵了,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她罵咧了一句:“許大夫,你好歹也是有夫君的,可別整日再勾引著我行表哥,你以為我姑母是真喜歡你,就算你不要臉不要皮的跟你男人和離了,我姑母也隻會讓你做妾!”
許嬌杏氣急反笑:“李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李燕兒以為許嬌杏是被自己這些個話給嚇到了,麵上的得意之色也越發濃了。
“許嬌杏,這可是我姑母親口告訴我的,她接近你,不過是看在你有一個取之不竭的藥材地窖罷了,不然,你還真以為他們季家會娶一個合離的女人當夫人?”
顧餘淮來的時候就聽到了李燕兒的這些話,一時間,氣的他麵色鐵青。
他快步上去,二話不說,直接就朝著身旁的駝龍吩咐了一句:“去!把季夫人那些糕點給我送回去,還有把這個叫李燕兒的女人給我送回李家去,給我問仔細了,他那六品京官還想不想當了!”
“是,伯爺!”駝龍應聲,朝著李燕兒走了去,“你是要我綁你走,還是你自己走!”
李燕兒嚇的花容失色!
剛剛,她可聽得清清楚楚,仔仔細細,剛剛這人確實管顧餘淮叫伯爺!
不過,不管那人是不是伯爺,之前,他終歸也是個將軍!
她爹也不過是個六品官員,哪兒是這顧餘淮的對手,如今她也不過是想出一口惡氣,誰知道,這惡氣偏生就出錯了地方!
李燕兒幾乎是哭著走出藥鋪的,藥鋪裏看熱鬧的人,無不對她指指點點,出言嘲笑。
人家許大夫的相公不但長得好看,還是個當大官的,她怎麼可能再看的上一介白衣!
說到底,就是那李燕兒有問題!
不過,許大夫脾氣倒是個好的,如此被人潑髒水,她也不惱,反倒是許大夫這相公,聽說還是個伯爺了,了不得,還真是了不得!
於是,在眾人欣羨不已的目光中,顧餘淮徑直就拉著許嬌杏走了。
待出了門,他適才開口道:“往後莫要再跟季節提供膏藥了,那季夫人早知道你有一取之不竭的寶貝,一路從臨縣趕來上京,你以為她圖的是什麼。”
許嬌杏微愣,聽出了他說是自己那空間,再結合著自己上次在戰場,就那樣平白無故消失一事,她頓時就醒過了神來。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難怪,這麼久了,他從不曾跟她問起當時的事兒!
“這事兒倒是顧春來發現的,起初,也並未有人相信,隻是,季家那老婆子倒是聽來了這話,還真就打上了你的主意。”他緩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