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正著,隻見年輕的天帝微微一笑,長眉揚起,從一臉不高興瞬變萬分滿意,一張俊臉上明晃晃寫著四個大字:算你識相。
明珠猶疑片刻,問胡樂:“我還是問一句吧……這天帝,該不會也是我的老情人吧?”
胡樂搖著尾巴讚道:“師父您魅力無邊,傾倒六界!”
明珠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天帝冷冷掃過到場的情敵後,冷聲道:“既然都到了,那我們就入席吧。”
有一白衣小仙輕聲提醒:“陛下,百花主好像還沒……”
天帝表情甚是不屑,“百花主隻是代替妖王出席,既然妖王已到,那還等他做什麼?我看他不過是一縷來曆不明的花魅修了人形,還真把自己當尊主了?”
他像是故意為之,拔了氣勢,振袖負手,一條銀龍幻影從他頭頂嘶吼著飛出,這般釋放原身,龍吟四方,擺明了是震懾。
天帝則人模人樣的,玉樹臨風唇紅齒白,足踏龍背,眯著鳳眼繞場一周。路過明珠身前時,天帝動舌不動嘴,咬牙低聲道:“你最好給朕一個滿意的解釋,試煉會結束後就到雲頂宮來,與朕一起見見戰神的舊部們,這事拖了百年,也該有個交待了。明珠啊明珠,朕對你……實在是恨!”
說罷,天帝甩袖離開。
胡樂:“天帝的意思是,讓師父您慰問一下戰神的舊部,無暇仙子被你打得差點魂飛魄散,你若不管不問,天界沒麵子。”
明珠:“……”
頭疼。
胡樂環視一圈英才,驕傲道:“說是來參加試煉大會,其實,在座的哪一個還不是師父的老情人?”
明珠捫心自問:“我怎覺得,我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胡樂不自覺地淌下了口水,吸溜道:“師父莫要收斂本性,這麼多情人,師父隨便挑一個,都能快活百餘年呢!”
明珠差點裂開,頭搖了半晌,問道:“對了,咱妖界的妖王呢?我來的路上聽說,妖王絕色,不知是何種絕色?能否給咱們妖族漲漲氣勢呢?”
胡樂一呆,看傻子似的看向明珠,欲言又止。
明珠:“看我做什麼?”
胡樂顫巍巍道:“師父……您就是妖王。”
明珠:“……”
明珠:“哦,原來我就是妖王。”
明珠:“有道理,怪不得魔尊會與我說妖魔一家親。”
明珠:“你看,這怪不好意思的。”
她剛剛怎麼說妖王來著?妖王絕色。
師徒二人沉默良久,明珠隻好站直了身子,端莊自持道:“咱們妖族的弟子們,不會是在等我也跟那些二傻子一樣,繞著碧雲台飛一圈搔首弄姿吧?”
胡樂:“那倒不是等您,我們不知您今日出關,故而族裏的長老們一合計,就請了他代替您出席……”
“他?誰?難道是……”
如雪的白色花瓣紛紛揚揚與清風同來。
胡樂一見花瓣,目光都癡了,咂嘴道:“沒錯,就是他,您閉關前最後一位情人……”
一道粉白花路懶懶散散鋪展而來,末端在明珠身側停下,風中飄灑的細嫩白花瓣如同有靈,逗弄著明珠臉頰旁的發絲。
一時間,魔尊咬牙切齒,天帝麵色鐵青,海皇掩嘴輕笑,幽冥主麵不改色心不跳,平平靜靜捧著身前心鏡,將它照向花路。
淡淡花香似幽蘭沾露隨花路飄來,香的既誘潤又清斂。細小清脆的鈴音和著玉佩聲由遠及近,空靈美妙。
明珠恍然大悟:“啊,果然是那個禍水。”
她轉過頭去。
天邊花路,一道絕豔仙影於雪白花雨中,逆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