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麵容倔強,哽咽道:“我寧可做打漁女,日日與海浪相伴,也不要你自以為是的施舍!”
歲星天君不解,嗬斥道:“不識好歹的凡人!”
女帝道:“你既然要報恩,那便依了我的意思,放我自由,讓我守一世的海浪,終身不嫁,為琴奴還一世眼淚。”
歲星沉默。
女帝說:“這位天君,我最後悔的,就是上輩子無知,為你添了一勺燈油!”
“不可!”天界的仙人們還恩,最怕恩人說出後悔的話,消抹掉功德。歲星天君隻好服軟,不悅道:“罷了,凡人短視。既然你放著皇帝不做,要去做打漁女,我也依你。從此以後,你我之間再無恩怨糾葛,如何?”
“好!也讓我幹幹淨淨,去為琴奴哭一世!”女帝說道,“我這一生,被上天擺布,錯愛薄情天人,辜負真情,是我齊緋有眼無珠。天君,你若要這恩怨兩清,那便再聽我一願。”
女帝字字泣血,是願望,也是誓言:“下一世,我願做個盲眼的漁女,一生活在海邊,祭奠他送我的十日真情!”
明珠回宮時,已是黃昏時分。
後宮裏,男人們都在。
百花主靜靜翻書,旁邊的結界裏,幾個界主正在喝茶閑聊。
“珠兒,你回來了。”魔尊笑得燦爛。
海皇說道:“我為你查了,這個琴奴是東海岸翡翠礁的淺灘鮫人,連正經名字都沒有,海裏不起眼,羨慕岸上繁華,就離海到內陸來了。”
“魂魄消散了嗎?”
“確已消散。海神的禁咒怎會不應驗?”海皇說,“未曾想,他是真動了心。”
明珠恍惚了片刻,若有所思。
美人呆立,自是賞心悅目。
百花主從書中抬頭,輕語道:“我是不是該‘病逝’了,陛下?”
明珠回神,點了點頭。
魔尊開心道:“終於!”
琴師病逝,百花主就沒有理由再待在這裏了。
魔尊說:“趕早不趕晚,就現在吧!”
百花主詢問明珠的意思。
明珠有氣無力道:“那就今晚吧。”
幽冥主似是有話要說,他拿出心鏡,鏡中映的是女帝魂魄,此刻,女帝齊緋的魂火已過鬼門關,被文清秘密放行,朱砂筆一勾,下輪回池了。
明珠明白他的意思,說道:“真正的女帝齊緋,歲星天君夢中把她送走了。幽冥那邊,還請幽冥主做個空賬,暫不記名,以防天界知曉人皇提前去世的消息,這裏還需穩幾日,大婚之後,依照女帝原有的命格,三十年後,再記病亡。”
幽冥主點頭。
魔尊骨碌碌轉了轉烏黑的眼珠,問道:“珠兒,那你是要在人間待到女帝大婚後三十年再走?”
明珠不答,麵有不屑。
海皇疑惑道:“跟誰大婚?”
明珠回曰:“歲星天君。”
話音剛落,幾個男人異口同聲道:“不可!”
魔尊咬牙切齒,說出了大家的心聲:“我們忙活這麼久,怎能讓一個小小的天君撿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