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歌好奇的眨眨眼,隻覺得這動物身上仿佛泛著神光,周身籠罩著盈盈的白色,隻看一眼仿佛心都安靜了下來。
“這是女媧上神當年座下的神獸白澤,”也許是因為夕歌就快要死了,奉安的聲音柔和了一些,低聲對著夕歌解釋道,“白澤大人比神君的年齡都大,對天文地理造詣極深,你一會的獻祭,還要麻煩白澤大人幫忙。”
“雍星,你天天吵得我耳朵快聾了。”白澤口吐人言,聲音出乎意料的好聽,“這次又怎麼了?”
雍星激動的臉都有些紅了,把夕歌推到白澤眼前,獻寶的說道,“你快看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白澤碩大的眼睛落在了夕歌身上,神色在夕歌頭頂的石頭本體上轉了一圈,低聲搖頭道,“五色神石已經快要修成上神,拿來補天,不妥,不妥。”
雍星急了,“你這老家夥怎麼和神君一樣頑固,那極北之地的裂縫最多隻能支撐百年,可五色土的消息一點也沒有尋到,就算是有了消息,定也是障礙重重,以神君的本事也不過是五五之數,放著眼前的五色石不要,非要自己去找,那不是拿上界的眾生做賭注麼!”
白澤依舊搖頭,“蒼洺那小子做事情向來有分寸,你不該自作主張。”
情急之下,雍星開始口不擇言,“難道你忘了那日卜的卦了麼!這石頭精可是會危及神君性命的禍害!”
“雍星!”白澤打斷了雍星的話,“你太過心急了!”
而夕歌在聽到禍害兩個字時,臉色變得煞白,手在身後捏緊,連身體都有些微微顫抖著。
小白看到夕歌的樣子,不由得憤怒的撲上去啄那雍星,“你才是禍害!你個老不死的!敢罵我主人!小白咬死你!咬死你!”
雍星說完就自知說錯了話,看到夕歌的臉色當下老臉一紅,對於小白的攻擊隻狼狽的躲著,不敢再次開口。
“小白。”靜默了一下,夕歌低聲喝止了小白的動作,她的聲音帶著些顫抖,問向白澤,“若我死了,神君大人的劫數,會消失嗎?”
白澤用它的大眼睛看著夕歌,裏麵充滿了人性化的憐憫,“這個我不知道,天理命盤,隻要改了便再難測了……”
夕歌的臉色更白了,“但若我真的再跟在神君身邊,神君卻是一定會有命隕的危險,是不是?”
夕歌的話音剛落,一時間整個大殿詭異的安靜,誰都沒有再多言,但仿佛間,聽到了誰輕歎的聲音。
唯獨被夕歌喝止的小白,垂頭喪氣的在夕歌肩膀上呆了一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眼沉默的眾人,偷偷撲騰著翅膀飛出了司天殿。
而思緒紛亂的夕歌幾人,此時也根本沒心思管它。
“好。”停了良久,夕歌抬頭定定的看著白澤,眼神充滿堅定,“我自願補天,願白澤大人成全。”
“罷了……”白澤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對著夕歌點點頭,轉身道,“你跟我來吧。”
聞言,雍星眼中的愧疚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喜色。而奉安卻看向夕歌,冰冷的目光變得複雜。
接下來的地方雍星和奉安都沒有資格進去,隻待在原地看著白澤慢慢往前走去。
夕歌頓了一下,最後轉頭看了一眼大殿外的遠方,低頭跟著白澤走進了大殿深處。
夕歌見白澤走進了一間內室,她緩步跟了上去,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在了那裏。
夕歌看著頭頂閃亮的星空,仿佛伸手可摘星辰,如同站在了真正的穹頂之下。而更奇特的是,這片蒼穹的極北方,也有一道裂痕,仿佛天即將斷裂。
白澤正站在內室中央等著她,待她回過神來,便示意夕歌站在那裂痕下方。
夕歌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緊張的站在那裏,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眼中閃過的一幕幕,都是和蒼洺在一起時的美好回憶。
漸漸的,夕歌平靜下來,隻覺得接下來的消失也不是那麼恐怖了。
然而在她剛說服自己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就被一道冷厲暴怒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白澤!你真是活膩了!孤不介意在她之前,先弄死你!”
夕歌瞪大了眼睛,看著門口那個神色有些匆忙的冰山,輕歎道,“神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