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靜默了許久,千玄終於下定決心轉身,隻是他轉身的那一瞬間,那道熟悉的目光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千玄忍不住向前一步,目光在狐群中來回逡巡,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人影。
千玄放棄了再次找尋,重新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說不清心中湧上的那股滋味,到底是輕鬆還是苦澀。
女媧仿佛隻是突然興起,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在千玄愣神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寢殿中。
這難熬的一夜終於過去。
千玄大婚後的第二日,阿四照常前來向女媧彙報千玄的動向,但她剛剛行完禮,還沒有開口,女媧便伸手阻止了她。
女媧沒有看阿四,目光不知落在何方,隻冷聲道,“以後,不必再報了。”
阿四愣了一下,低頭遮住自己臉上一閃而過的喜意,恭敬的說道,“諾。”
作為女媧的貼身侍女,阿四對於女媧和千玄隻見的羈絆看得最為清楚。
但她站在女媧的角度,對於千玄,卻是有些恨意的。
她親眼看著,自己最為崇拜甚至視為神邸的女媧因為這個別有用心的千玄,一點點的改變,而這改變,讓她十分的不喜。
女媧應該是強大而沒有半分弱點的,更不應該為了一個一心尋求庇護的男人,而跌落神壇。
所以如今看到女媧主動放棄再探尋千玄的消息,最為開心的,便是阿四。
阿四低頭掩笑領命而去,在她離開的時候,女媧的目光淺淺的落在了阿四的身上。
這一眼,帶著了然。
阿四雖然拚命掩護,女媧卻仍舊看到了她唇角綻開的笑意。
她信任阿四的忠心,也懂阿四的失望和顧慮。
就這樣吧,這樣便好。
夕歌看著畫麵到了這裏終於迅速跳轉,下一幕已經從夏天換到了冬天。
女媧在漫天的大雪中獨自前行,身影帶著一分孤寂。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阿四從後麵快速的追了上來,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女媧自然感覺到了阿四的存在,但她沒有開口,又在大雪中走了許久,眼神比雪還要冷,頭也不回的問道,“何事。”
阿四遲疑了一下,方才開口小聲的說道,“有幾位大人遞了折子,明日裏有事,無法參加議會。”
女媧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阿四,“何事?”
這一次,阿四抿著唇沒有說話。
女媧的眼神變了變,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急切,“何事?”
阿四躲不過,賭氣般的快速說道,“明日裏是青丘狐王長子的滿月宴,如今的青丘狐王可是威風多了,一個帖子便引得眾大臣連議會都不顧了,巴巴的跑去青丘去討好他!”
見阿四言語中難掩怨恨和不屑,女媧的聲音突然一沉,重重的叫到,“阿四!”
阿四一時激憤,此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慌忙跪倒在地,臉上帶著驚慌和不安。
女媧低頭看了一眼阿四,終究是什麼也沒說,越過阿四轉身離開。
見女媧沒有追究的意思,阿四還沒來的急鬆口氣,便聽到女媧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既如此,明日的議會,便取消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