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錯，人族也沒錯。”陳清平靜道，“隻是……我們都不甘人下。”
言罷，刀落，為屬於無上境的戰爭，劃上句號。
“喝……喝……”
陳清重重的喘息幾口，繼而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忍倦怠感，望向遠處天理，目光閃爍，低聲道：“天地為爐，世間萬物，冥冥眾生，誰不是在苦苦煎熬……說到底，我們都逃不開棋子的身份。”
“唰！”
下一秒，天理向前邁步，來到陳清麵前，淡淡道：“無需妄自菲薄，某種程度上講，你已經跳出棋盤，成為執棋人。”
她乃天理！
陳清說她以眾生為棋，不能說是錯，但陳清說自己是棋子，她不敢苟同。
畢竟，眼下的局麵，不是她所能預見，她所期待的結果，也並非如此。
“曾經的交易，可還做數？”陳清單刀直入。
“當然。”
天理頷首，回複道：“若非如此，我勢必插手大戰，強行斬你！”
交易！
這是她坐視陳清與異族廝殺，順其自然的原因。
“你們之間有什麼交易？”老者疑惑。
“嗯。”
陳清點頭，解釋道：“曾經，我進入天罰之劫內部，與天理有過交談，當時，我與她定下一個約定，隻要我站上足夠與她談判的高度，便有資格改變人族的未來。”
很顯然，成為人皇，擁有改寫曆史的力量，正是足夠與她談判的高度。
“前提是談判順利。”天理做出必要補充。
“……那您想要怎樣的結果？”
“曆史不變。”
“不變？”
陳清目光一凝，難以理解：“眼下，怎麼看都是人族獲勝，曆史豈能不變？”
“曆史若是變了，時空秩序也就崩塌了。”天理目光深遠，“人族崛起與曆史不變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衝突。”
陳清：“……”
“可我並不存在於過去。”隱隱間，他明白天理的意圖，但有些疑慮尚未解開。
“無妨。”
天理搖頭：“我所說的曆史不變，並非完全和從前一樣，隻是整體大勢不能變，而你我現在，正處於曆史進程的關鍵點。”
關鍵點！
陳清明白她的說法。
此刻，人族與萬族之間的戰鬥，尚未分出勝負，萬族依舊存在翻盤的機會。
“你們能不能說人話？”旁邊由殺意本源所凝聚的老者一頭霧水，完全懵了。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別人雲裏霧裏，是覺得故弄玄虛很好玩嗎？
“人話就是，陳清需要死，人族需要敗，這是曆史必然的結果，不可更改！”天理目光望向陳清，緩緩道，“需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來？”
“你來吧。”陳清猶豫片刻，說道，“別下手太狠。”
讓他“自盡”？
如今，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演才順理成章的讓外人接受他的“死亡”。
“沒問題。”
天理答應，隨即抬手，掌心對準天穹，輕喝：“歸墟！”
“嗡嗡嗡……”
頓時，一道紫紅色法陣浮現於天理頭頂，仿佛被她一隻手拖住，法陣微微旋轉著，雷霆迸現，其中醞釀著驚世駭俗的恐怖能量。
緊接著，她將手掌橫置前方，使得法陣的目標對準陳清。
“轟——”
下一秒，紫紅色光柱貫出，化作一條猙獰巨龍，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陳清，而陳清周邊空間被無形的力量禁錮，無法動彈。
“！！”
望著巨龍的大口在眼中放大，直至將自己吞沒，陳清感覺自己仿佛驚濤駭浪中一葉隨時可以翻船的扁舟，不禁失神喃喃：“我信了你的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