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槳聲在頭頂轟響著的時候,洛泱被兩個男人架著上了直升機。橫穿了整個兩個市區之後,直升機開始緩緩下降。
腳落地,一座宏偉的深褐色古木建造的樓宇出現在走下直升機的洛泱眼前。沙沙的冷風和破空枝椏搖動的聲響從高懸的飛簷掠過,令人有種穿越回到了某個古時一般的錯覺,屏住呼吸,仿佛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戲子吟唱。
樓宇兩側層台累榭,丹楹刻桷,處處令人歎為觀止的精細雕畫。這已經不僅僅是一處富豪的莊園,而是一個巨大的令人驚歎的藝術品。
司乘不是說單崇一沒有任何背景麼……這建築的手筆,顯然不是一個暴發戶的品味,而是一個擁有悠久曆史的大家族。
頭頂又是一陣螺旋槳的轟鳴隻聲,洛泱本能的轉過身去看,隻見又一架黑色的直升機平穩的降落在她們身後的草坪上。機艙門打開,兩個男人攙扶著一個高大的男人緩步走了下來。
當他們徐徐的走近,當看清男人麵容的瞬間,洛泱感覺到被死神扼住了喉嚨一樣的無法呼吸了。
單崇一麵色冷沉,一雙黑眸的掃過她的麵容的瞬間露出殺人一般的陰狠,但他的視線最終卻落在了迎麵款款走過去的單夫人臉上。
“崇一,歡迎回家。”
單夫人上前幾步,保鏢讓開了一側的位置,她立刻挽住了單崇一的手臂,笑著抬起頭,“兒子,媽媽這幾年特別想你。”
“別碰我。”
他厭惡的抽回手臂,身子卻因為鎮定劑的殘餘作用,一度有些踉蹌。他勉強穩住了身體,邁步走到洛泱麵前,“你居然有臉來這裏,”譏笑薄冷的綴在唇角,顯然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要母憑子貴?真是無恥至極。”
“我……”
“滾。”
洛泱本想解釋自己是被強迫來的,卻被單崇一冷冷的丟下的一句話生生的噎住了嘴邊的話。她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自己在單崇一的眼裏就是一個卑鄙的罪犯,隻能喏喏的垂下了麵容。
單崇一顯然多一個字也懶得和洛泱說,轉臉漠然的對單夫人說道:“你以為用這個女人能要挾我回家?多此一舉。”
“崇一,”單夫人眼眶裏含著心疼孩子的眼淚,“當初你爸爸趕走你,也是迫不得已。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現在也有了孩子,你該回家了。你爸爸已經老了,無力管理家族的企業……”
“夠了,”單崇一冷笑的打斷單夫人的話,“我不想聽這些冠冕堂皇的廢話。記得你們說過,我不是單家的兒子。所以我永遠不回單家,單家的事也和我毫無關係。”
“呦,小弟好大的脾氣。”
一個男人的輕佻的聲音穿過了門前低沉的空氣,清清楚楚的傳進單崇一的耳朵裏。他眉峰輕輕一動,緩緩的轉過身。
此刻從正樓鏤空雕刻的木門之間走出一個男人,身材高大黑眉飛揚,一雙豹目含笑而未笑,露出整齊的白牙雙手叉在口袋裏傲慢的走到了單崇一麵前。雖然他很高大,卻還是比單崇一矮了半分,不甘願的抬起視線,仰頭嘬著嘴巴上下打量幾眼。
“嘖嘖,幾年不見,還是一樣的討狗嫌。”
這個男人是單家的長子,單崇一的親哥哥,單德令,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一個。單崇一清楚的記得,當初自己被趕出單家,可少不了他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