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直鉤釣魚,李陽這還是第一次見,傳說有薑太公釣魚,就是用的直鉤,但傳說終究是傳說,不一定是真的。
但李陽此時手中的直鉤卻是真真切切的。
怎麼才能讓魚兒咬鉤呢?
李陽費勁了腦汁,就是想不明白。
突然,軫水蚓那邊有了動靜,一條半大不大的鯉魚咬上了鉤,軫水蚓輕輕抬起魚竿,魚線繃直,就把鯉魚帶出了水麵。
啪嗒啪嗒。
鯉魚在木筏上一陣翻騰,軫水蚓抓起鯉魚把魚鉤扯掉,又把鯉魚放回了水裏。
“自古人們隻拿蚯蚓做魚兒,卻是無形中增加蚯蚓與魚兒的仇恨,蚯蚓是苦命的,是人類硬加在上麵的命運,而鯉魚是無辜的,同樣是人類硬加給了它們的命運。”軫水蚓輕聲道:“難道沒有蚯蚓做誘餌魚兒就不咬鉤了嗎?顯然不是,魚兒雖然饑餓,但它的本意不是吃蚯蚓,而是要填飽肚子。”
李陽聽得雲裏霧裏的,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卻又與自然法則有違。
魚兒不就是生來吃蚯蚓的嗎?
蚯蚓不是生來被魚兒吃的嗎?
這種問題李陽當然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不是,恐怕隻有蚯蚓和魚兒自己明白吧。
李陽知道軫水蚓的本體就是一條蚯蚓,理應仇恨魚兒,但又憐憫的把魚兒放走,這種行為看似順應天道,又有悖天道。
軫水蚓的所作所為似乎是為了化解魚兒和蚯蚓之間的仇恨。
“釣魚者不知,無需尖銳的魚鉤就能釣起魚兒,為什麼非要使用尖銳的魚鉤傷害魚兒呢!”軫水蚓接著說道,似是在自言自語,有似是在說給李陽聽。
李陽不斷的想著軫水蚓的話,體會著其中含義。
就這麼一直坐著,軫水蚓還是自顧自的釣魚,二人就好像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各處兩個世界一般。
軫水蚓是在施道,而李陽是在悟道。
岸邊的慕容慈看著暗暗著急,來回的渡著步子,不時的望向水潭中心。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李陽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一把把魚竿扔進了水中,起身長嘯一聲,道:“既然魚兒與蚯蚓無仇,而因為人類的欲望導致它們有了仇,我不能左右他人,那就從自我做起,不使用蚯蚓釣魚,而魚鉤可以傷到魚兒,不管直鉤或者彎鉤都能傷到,那就索性不再釣魚,那就沒有了所謂的傷害了。”
“我棄掉魚竿,也就棄掉了對魚兒的殺虐,不釣魚,也就沒有了蚯蚓和魚兒的因果關聯。”李陽眸子閃過一道精光,在此刻他對《因果真言》的感悟又進一步。
釣魚是“因”,蚯蚓和魚兒結仇就是“果”,如果直接斬斷“因”,那就不會再有“果”。
就不用在為蚯蚓和魚兒的命運而發愁,順其自然,順天道而行。
直鉤和彎鉤對魚兒的傷害也是同樣的道理,從此不釣魚,哪來的傷害。
隻見李陽的背後隱隱升起一道白和一道黑,黑白旋轉交錯,形成一麵陰陽圖案,發出嗡嗡鳴音,似要引動天地。
白為因,黑為果,李陽的《因果真言》在不知不覺間終於達到了第一層:陰陽相生。
具體有什麼用處,目前不得而知。
《因果真言》有風雲嵐傳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恐怕隻有風雲嵐知曉。
啪啪啪!
軫水蚓緩緩起身,輕輕拍著手掌,說道:“好,說得好,你竟然比我還能看得開,此中道理比我悟得更深一層,小小年紀,有此悟性,實在難得,著實可貴啊。”
“謝前輩誇讚。”李陽也是高興,能夠悟出這些,還要感謝軫水蚓呢!
“小夥子,我還要謝你一語驚醒夢中人呢,老朽從此不釣魚了。”軫水蚓拋出魚竿,任其沉入水底。
“那我算過關了嗎?”李陽問道。
“嗬嗬,我本就沒有的打算阻攔你,你們剛才就可以登上山頂。”軫水蚓說道。
李陽一陣無語,原來是自己多想了,可能是受到前麵的影響,掉進了闖關的誤區內,總覺得要闖關才行。
李陽拉著慕容慈,告辭了軫水蚓,二人登上了山頂。
終於登上了這南台山的山頂,他們的最終目的地。
此時正值黑夜,山頂空曠無比,仰望星空,繁星點點,如漫天的寶石,閃耀著精光。
雖是暗夜,但在山頂的最高處卻是紅芒耀天,一棵通天神樹拔地而起,鼎立在天地之間。
神樹梧桐!
朱雀棲息之地。
而此時在梧桐樹之上就站立著一隻通體火紅,頭頂長有三根紫色彩羽,尾部有數道由七彩羽毛組成的尾巴的神鳥。
神鳥有尖銳的喙,一雙藍色的眼睛,脊背上鋪滿了一圈圈綠色的光圈,周身神光四射,霞彩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