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很渣,但很多人都說我很渣。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去改變別人的話。不過最讓人討厭的是,他們為什麼不叫我徐官釗,要叫我“徐渣渣”?

李半夏就常常叫我徐渣渣,這讓我很想抽她,但鑒於她是女生而且抽她的話就真的顯得我很渣了,所以我就忍了。

因為我是個很寬宏大量的人,所以我從來都不會記恨報複那些叫我徐渣渣的人,最多隻是偷偷地跟老班說那些叫我徐渣渣的人曾經偷過您的內褲,然後那些叫我徐渣渣的人就會被施以滿清十大酷刑。嗬嗬,所以說我一點都不渣。

李半夏是個非常渣的人,於是因為老師的獨斷就把她和我編為同桌。她真的很渣,渣的連我都自愧不如了。

她到底渣到什麼程度呢?這個不好說,因為渣是一種高深莫測的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境界,不過如果能夠適應渣的人就絕對能夠在這個社會裏生存下去。

2010年的時候,李半夏趴在桌子上以極其不雅的姿勢睡覺。本來因為同屬渣類我是不想叫醒她的,可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她居然一邊睡一邊不自覺地把頭往我這邊的桌子上靠,然後流下來的口水弄濕了我的衣服。

叔可忍嬸不可忍!我猛一拍桌子,但她沒有醒。我又揪了揪她的頭發,她還是沒有醒。最後我抽了她一巴掌,總算將她給打醒了,然後她說呢一句讓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的話。李半夏說:“蚊子怎麼這麼吵啊!煩死了!”說完後伸了伸懶腰繼續睡覺。

究竟是她的臉皮太厚了還是我手無縛雞之力?真是太傷自尊了,我居然抽一個女生的臉都這麼失敗!

然後過了不久,老班走進教室,環視一周教室後,咳了一下,所有人都朝她看過去。李半夏也醒了過來,茫然地看著講台。

這算什麼?我還是去死吧!

我說:“李半夏,你能不能不要再睡了,好歹也得有個……女人的樣子啊……”

李半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可以啊,如果有個帥哥能夠立即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就不睡了。”

我說:“我不就是嗎?”

李半夏抬起眼睛看了我很久,然後像是被驚醒了一樣說:“看到你的那個渣樣,讓我頓時睡意全無了。”

真想讓這個女人長眠不醒!

老班在上麵邏輯囉嗦地說了一大堆無關緊要的話後,又咳了下說:“今天轉來一位新同學,大家關心!”

然後有一個男生走了進來,朝台下明朗一笑說:“大家好,我叫劉憶年,請多多指教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劉憶年朝台下看的時候,李半夏的眼睛朦朧了一下,那種目光是我很久以前見過的。

劉憶年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因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他並不是一個很帥的人,但笑起來很好看,有種陽光的味道。

這種類型的人是我最討厭的,因為他越好越陽光就顯得我越陰暗人渣,雖然我一點也不渣。嗬嗬,可是還是讓人很不爽。

我雖然認為我不渣,可也並不是那種陽光類型的人,屬於我的,隻有陰暗,但即使這樣,我也從來沒有討厭過自己。所以,我討厭那種陽光的人,應該說是恐懼吧,就像蝙蝠不喜歡陽光一樣。

但意外的,我對劉憶年並沒有任何的抵觸,倒不如說是很順眼。

李半夏說:“早知道的話我就說有一大堆的錢從天而降好了。”

我說:“李半夏,你太渣了,應該說有一群脫光了衣服的美女從天而降。”

李半夏鄙視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然後不知怎的,劉憶年就在我後麵坐下了,這讓我感到渾身不舒服,仿佛後麵有什麼東西一直盯著一樣。

劉憶年是一個非常溫文爾雅的人,雖然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在李半夏看了他幾秒鍾之後,劉憶年就噗嗤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一定會有女生花癡地盯著我看,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你。”

李半夏臉紅了下說:“你才花癡呢!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自戀的人,簡直比徐渣渣還要渣。”

我說:“你們談話能不能不要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劉憶年微笑說:“徐渣渣是誰?好有趣的名字啊。”他看了看我說,“你就是徐渣渣嗎?”

絕對無法原諒這個男人!

李半夏也笑著說:“沒錯,他就是徐渣渣,天下第一渣!”

我沒有說話,繼續睡覺。剛才李半夏居然上課睡覺!太渣了,而且居然弄濕了我的衣服,本來我正睡得很香就被她被弄醒了。

劉憶年用手劃了個心形,然後又做了個拋給她的手勢說:“送給你。”

李半夏淡淡地說:“你以為我還是那種十八歲的純情少女嗎?”

劉憶年奇怪地說:“你不就是十八歲嗎?”

李半夏臉紅了下,哼一聲說:“我的心境可是已經超過了一般人了。”

我本來已經差點睡著了,聽到她這樣說後又忍不住醒了說:“確實你絕對比一般人要渣。”

李半夏瞪著我:“徐渣渣,你居然好意思說我,太不要臉了。”停了下,她奇怪地看向劉憶年說,“不過……剛才你怎麼知道我是十八歲的?”

劉憶年怔了下,奇怪地笑著說:“這一般高二學生不就是十八歲嗎。”

李半夏不理他趴在桌子上睡覺。

“喂喂,過三八線了。”我說。

李半夏說:“你太小氣了。”

“囉嗦,要你管。”

劉憶年饒有興趣地看著我我們,又看著李半夏說:“第一次來交個朋友吧。”

李半夏淡淡地說:“無聊。”然後閉上眼睛睡覺,那種睡姿……

雖然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可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話說她還真敢在一個陌生人前麵露出這種睡姿。我看見劉憶年眼裏驚訝的目光了。

劉憶年看著我說:“交個朋友吧。”

我說:“你媽貴姓?”

他怔了下沒有說話,我又說:“替我問候你媽吧。”

他並沒有生氣,微笑說:“你果然就是徐渣渣。”

所以說我跟他是不可能做朋友的。

……

2009年5月4日,劉憶年說:“我請你們去吃火鍋吧。”

然後我們就去了,有便宜就占,沒便宜創造便宜也要占一向是我們徐氏定律中的精髓。

總之在那個夏天中,不光是因為火鍋,我們很快就熟識了。本來我以為我跟他之間是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朋友的,因為我跟他永遠也不是同一種類型的人。李半夏說:“人生得此知己死而無憾了。”她在說的時候正猛的把用劉憶年的錢買的東西往嘴裏塞。

我說:“李半夏你太虛偽了。”

劉憶年說:“她是個很特別不一般的女孩。”劉憶年說的時候眼裏不知為何露出懷念一樣的違和的目光。

我說:“確實如此,一般女人都不會這麼渣的。”

李半夏敲了敲我的頭說:“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我最喜歡李半夏的一點就是,她從來都不會隱藏自己,無論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都能夠坦然麵對,所以這就是我認識的李半夏,我所憧憬的。

劉憶年常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走,我請你們去吃火鍋。”然後我和李半夏就去了,因為我們很渣,而劉憶年家裏很有錢,所以我們從來都不會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