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愣住,一時分辨不出顧長夜口中的可以是什麼意思。
顧長夜的聲音輕輕淺淺,落入黑暗中瞬間便消散開,這讓花枝甚至有種錯覺,或許那是她聽錯了。
花枝連忙在顧長夜懷中轉了個身子,同他麵對著麵。
“王爺說可以?”她的聲音裏是止不住的顫抖。
顧長夜看著她含著淚光的雙眼,本能的抬起手,用指尖擦過她的眼角。
他的嘴唇翕動,想要說些什麼,又突然想到沈憐的話。
他喜歡上任何人都可以,唯獨花枝不可以。
同樣的話,路嬤嬤也說過。
就好像這份感情,注定沒有結局。
想到這些,原本想要說的話他便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而他的沉默,讓花枝剛剛騰起一點的喜悅又漸漸回落到原位。
她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顧長夜的意思,失落的垂下眼眸,思忖片刻後輕聲問道:“慕小姐那麼好,王爺為何不喜歡她?”
顧長夜一陣沉默,然後悠悠說道:“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沒有為何。”
花枝露出一絲苦笑。
慕慈那麼好的女子,他都不喜歡,那不喜歡她實在情理之中。
至少他現在不是討厭她的,這就夠了。
花枝在心裏安慰著自己,然後勉強擠出一個看起來並不怎麼歡喜的笑容。
顧長夜眉心蹙起,忍不住靠近她一些。
“成親未必要相互喜歡,互相喜歡的人也未必要成親。”
他本是想用這話安撫花枝的失落,可他的話音落下後,花枝反倒露出更加難過的樣子。
這是顧長夜第一次看不透她難過的緣由,剛想出口發問,花枝便刻意的移開這個話題,“王爺,刺客抓到了嗎?”
顧長夜很想問清她剛剛為何難過,可見她似乎不願再說下去,將問題咽了回去,然後由著她岔開的話說下去。
“沒有。”
花枝道:“太後想要抓沈小姐,我擔心之後可能還會想辦法找沈小姐的麻煩。”
“憐兒我已經安排人護衛了,而且......”顧長夜略微停頓,若有所思的看著花枝,片刻後繼續說道:“而且現在更危險的是你。”
花枝的眼裏露出不解。
顧長夜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今日她抓錯人,讓你知道了那麼多不該知道的事情,眼下肯定將所有的怒火都瞄著你。”
這讓花枝想起逃跑時攔住她的那兩名刺客,應該就是宋婉思發現她不是沈憐,打算殺人滅口。
花枝又想到什麼,有些奇怪的問道:“王爺似乎對兵器圖的事並不驚訝?”
兵器圖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知道的越多,就和這場紛爭糾纏的越深。
顧長夜並不想對她多說這件事,便抬手撫著花枝柔順的發絲,拖著有些疲累的語調說道:“我累了。”
花枝果然立刻沒了聲音。
她總是將他放在第一位。
想到這個顧長夜唇角邊控製不住的揚了揚,低頭埋在花枝的頸側,嗅著她身上淡淡的甜香,本來繃緊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
靠近她的頸側,顧長夜才發現她頸側的傷痕。
那是他剛剛惱火的時候,衝動之下留下的咬痕,他當時沒敢太下力氣,但花枝太過嬌嫩,還是破了皮滲出幾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