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佗將贏高送到館驛之後他還要回郡尉府向任囂彙報已經將贏高安全送到了館驛。
踏著夜色,思考著贏高剛才對他說的那句話,贏高隻是說了簡單的一句“你記得就行!”可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了趙佗的心上,讓他有種窒息的錯覺。
趙佗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不單單對這位皇族公子心存敬畏,內心之中卻還有不為人知的恐懼。
至於他自己內心中為什麼會恐懼隻見過兩次麵的贏高呢?趙佗自己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他隻是本能的覺得麵對贏高時,他似乎就像在麵對當年的皇帝陛下,不過贏高跟皇帝陛下給他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兩者之間除了相似的王者威嚴之外,當年的皇帝陛下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巍巍高山,強大的霸氣之外還有一股子強悍到極致的壓迫氣息。
而贏高則不同,不同於麵對皇帝般的高山仰止,贏高給他感覺就像大海一般的深淵和遼闊,讓他覺得平靜的海平麵看似風平浪靜卻時刻隱藏著洶湧的波濤和巨浪,隻要他敢動一下歪心思,就想要吞噬了他的一切一樣。
懷著這樣坎坷的心態,趙佗踏進了郡尉府。
這時,參加郡尉府宴會的諸將早已離開,府中顯得很安靜,趙佗知道任囂有晚睡的習慣,便徑直來到了他的書房外。
“郡尉大人,趙佗求見!”趙佗稟報道。
“進來吧!”書房內傳來任囂略顯疲憊的聲音。
趙佗領命,大步走上台階推門而入。
書房內,任囂背身屹立在一幅高掛在案幾背後的大地圖麵前,靜靜的默默不語,沒有因為趙佗走進了書房而回頭搭理他,更也沒有跟走進書房的趙佗再說一句話。
趙佗沒有去打擾任囂,輕輕的關上門,靜靜的站在案幾前。
“現在除了關中之外隻有蒙恬和長公子的九原大軍控製下的九原、雲中、雁門、代郡以及太原一半地區沒有叛軍,你說以九原蒙恬的能力,他在滅了匈奴之後還有能力南下平叛,滅了六國貴族的叛軍嗎?”良久,任囂突然向趙佗問道。
雖然自從項羽解除了巨鹿之圍,任囂已經下令封鎖了南海郡通往長沙郡的唯一關隘,使得過往的商隊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南海郡,南海郡失去商隊傳遞消息,就缺乏對中原各郡縣的基本情況的了解。
然而這一點可影響不了任囂和趙佗,他們從特殊的渠道中早已對原大地上發生的一切戰事洞如明火。
趙佗沒有急著回答,而是思慮了片刻,嚴肅的說道,“以長公子的威望和蒙公之能,想要擊潰匈奴之後再滅了六國貴族的叛軍不難,難的是他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滅了匈奴,滅了匈奴大軍之後能剩下多少大軍讓他們騰出來南下平叛。”
任囂微微點頭。
“那你誰我們該怎麼應付贏高呢?”任囂再次問道,“難道真的北上出兵平叛嗎?”
趙佗沒有回答。
“你是否認為今天晚上的宴會老夫表現的有點過了?”任囂似乎洞察出了趙佗心思問道。
趙佗不可否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