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嬴駟這小子不錯,比他的公父秦孝公討喜多了。”
看到魏王瑩還詛咒衛鞅不得好死,惠施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大王,你真的覺得衛鞅死了,對於我魏國是好事嗎?”
“豈能不是好事!簡直是天大的好事!”魏王瑩紅光滿麵的樣子,好似年輕了十幾歲,忍不住拍著自己的大腿起身道:“衛鞅之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嬴駟這是在自毀長城,自廢武功!哼哼,寡人原以為嬴渠梁選定的儲君會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原來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不行!寡人要好好擺上幾桌,宴請群臣,為衛鞅之死賀!”
聞言,惠施的一張苦瓜臉頓時變得皺巴巴,說道:“大王,衛鞅之死,有何可賀的?自打秦君即位之後,便以雷霆之勢將國內老秦世族的根基連根拔起,幾乎一網打盡。現在他又將矛頭指向衛鞅,明顯是要處死衛鞅,掃清朝中阻礙自己的絆腳石,以此鞏固君權。”
“什麼?嬴駟小兒竟有這般心機,這般手段?”魏王瑩愣住了。
惠施搖搖頭道:“大王以為秦君有這麼糊塗嗎?大王,依臣之見,大王應該接納衛鞅,以避免秦君在朝中大肆排除異己,整肅朝綱。”
“你讓寡人接納衛鞅?”
魏王瑩很是不樂意,自鼻孔那裏哼唧幾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惠施,你是不知道啊,衛鞅這人,可恨!可氣!可惱!他曾在公叔痤的府上擔任中庶子,算是半個魏人,卻不思為魏國效力,反而跑到秦國那個地方搞變法!”
“變法還成功了!若隻是如此,寡人還沒那麼惱恨,但是衛鞅這惡賊,在三年前的河西大戰中,居然將自己的至交好友,寡人的胞弟公子卬騙到他那裏去生擒活捉,讓我魏軍群龍無首,終致大敗!”
“河西、上郡七百餘裏的城池土地啊!可憐寡人的弟弟公子卬,不堪受辱,羞憤自刎!”
魏王瑩跺了跺腳,羞憤欲絕地道:“失地之辱,割地之痛,喪師之傷,亡弟之仇!寡人恨不得將衛鞅大卸八塊!你讓寡人收留衛鞅?惠施,你莫不是腦子進水了?”
“……”惠施深感無語。
“大王,衛鞅雖與大魏國有著深仇大恨,不過為了社稷著想,臣還是請大王收留衛鞅。衛鞅有大才,人盡皆知,然則此時之秦國已然沒了衛鞅的容身之處。衛鞅若是入魏,完全可以為大王所用,再不濟,也能給秦君上眼藥,惡心一下秦國不是?”
聽到這話,魏王瑩嗤之以鼻地道:“惠施,你休要再勸。眼下我魏國無力再戰,倘若秦君駟為了一個衛鞅,與我大魏開戰,又當如何?”
“這……大王,這不大可能吧?”惠施頗為遲疑。
魏王瑩哼了一聲道:“完全有可能。嬴駟不過一個未及弱冠之年的毛頭小子,衝動是必然的。寡人可不能因為一個衛鞅得罪凶巴巴的秦國,繼而同秦國開戰。”
惠施想了想,魏王瑩所言不無道理。
收留一個衛鞅,若是不給予其相國之位,似乎留不住。但是衛鞅任相,將他惠施置於何地?再者,魏國若是留不住衛鞅,多半是要便宜他國的。
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坐視衛鞅被處死,一了百了。
至少,還能給魏王瑩泄憤不是?
不得不說,衛鞅這人,太招人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