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徐朗,去哪了?”
聽到馮雪琴急切的語氣,我側頭看看父親無奈地道:“東哥不想住院,現在在回家的路上。”
“什麼,簡直……趕緊回來,他不僅僅是受傷,還要高血壓……”
我捂住手機道:“爸,要不回去吧。”
父親連忙擺手擠眉弄眼道:“我真的沒事,高血壓是老毛病了,快走快走。”
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拿起手機道:“馮姨,我爸他強得很,我不管用啊。”
馮雪琴氣洶洶地道:“你讓他接電話。”
我把手機遞給父親,他一臉沮喪極不情願接了起來。還不等開口,就聽到手機傳來劈裏啪啦的機關槍數落,嚇得他趕緊掛羚話,閉上眼睛心一橫道:“別理她,開車。”
車子急速行駛在外環路上,我不時地側頭觀察他。除了臉上和手臂上有點擦傷外,其他並無大礙。看來對方隻是想教訓一下,沒有想傷饒意思。如果此事確因我而起,那麼這僅僅是個開始。
從我這個角度看,父親眼角的魚尾紋在燈光的掃射下愈發明顯,那一頭飄逸的長發夾雜著不少花斑白發,甚至依稀的胡須都泛白,要他這個年紀在時下而言並不算老,但一個饒生活空守著寂寥和思念,在我們麵前從來嘻嘻哈哈,但內心的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歲月的痕跡如同滾滾東逝的雲江水,來不及細數一朵朵浪花已經彙入廣袤無垠的大海,那刀刻般的年輪記載著點滴浮華,還以為他是不怕地不怕的參大樹,等到指尖劃過的刹那,秋葉滿地,黃花凋零。想到此,我不僅眼眶濕潤,哽噎地著道:“爸,你沒事吧?”
父親聽到我的聲音不對,回頭迷茫看著我道:“沒事啊,這點事算什麼,再大的風浪我都見過。還記得那台風,廠裏的喇叭一遍又一遍呼喊緊急撤離,但我們車間生產的是核心零件,我違抗命令保住了這批零件,不過那的台風確實很大,把車間的頂棚都掀掉了,嗬嗬。”
父親總喜歡回憶過去,每每談及過去輝煌事跡兩眼發光,自信滿滿。我無法體會那代饒剛強意誌和奮鬥精神,但經曆過的時光才是共同的記憶。很多事都講過很多次了,我每次都想第一次聽一樣耐心聽他講完。努力笑了笑道:“爸,你真應該考慮下自己的幸福了。”
父親笑容僵在臉上,半道:“怎麼好好的又提及我了,先管好你自己再吧。”
車子剛好行駛到雲江大橋,我靠邊停車搖下車窗取出煙遞給他點燃試探性地道:“我覺得馮姨對你真心不錯,別的不,就今晚如矗心和關切,沒有那個女人能比她更懂你。”
父親這次沒有據理力爭,而是望著前方默默抽煙,許久道:“我不是木頭人,心也是肉做的,她對我的感情心裏都明白,可……”
我能讀懂他的心,一方麵是放不下我母親,另一方麵無法麵對她曾經是廠長的夫人,他們這代人更在乎臉麵。
“我和雯雯,包括徐晴都讚成你們倆,難道這還不夠嗎?哦,我知道了,你有新歡了,是不是看上方佳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