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霏沒理她,端正地坐著,就連下輦是也端著姿態,一副莊重賢淑的模樣。
候在殿外的宮女名叫半夏,她向司馬默和洛霏二人行禮後,讓他們稍等片刻她去通傳,司馬默嗯了一聲。一會兒她便跑下台階讓他們隨她進去。
跟著半夏進了正殿,曾嬤嬤上前行了禮便命人抬來一張軟榻,讓他們二人歇息。
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的扶著太妃從內室內緩緩而出。沈杼兒十五歲進宮為妃,如今已經四十四歲,不過她保養得極好,在洛霏眼裏她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依舊風姿綽約,可見年輕時也是一絕色。
洛霏暗自咬了咬牙,低眉順首道,“臣妾敏德拜見太妃”,“嗯,這才對”,端起桌上的茶盞撇了撇茶末子,輕啜一口,皺著眉輕輕放下茶盞,問身旁的小太監,“這就是王今早給哀家送來的新茶?”,“回太妃,正是”,“這茶怎比哀家當年離宮時喝的差那麼多。”
司馬默牽著洛霏在軟榻上落座,“哪裏是茶不好,茶還是那些茶,隻是比良的土地再也種不出好茶來了,不過敏德倒是給太妃帶來了好茶”,洛霏驚訝的回頭瞪他,她哪裏有什麼好茶,“敏德,還不把你的‘踏雪’拿出來”,司馬默一臉笑意的望著她。
“踏雪?好名,好名,敏德,怎麼還不拿出來?莫不是舍不得?”,太妃歪著頭斜睨著她。
洛霏望著司馬默皺了皺眉頭,“祿德公公,把本宮的踏雪取來”,“是,娘娘”,祿德公公從隨行太監的手裏接過一個碧青色的瓷盅,雙手奉到洛霏手裏,洛霏捧著瓷盅向太妃走去,“臣妾為太妃泡茶”,太妃淡淡地笑笑,“嗯。”
一會兒功夫,洛霏便將茶盞奉到太妃麵前,澄澈黃亮的茶湯上浮著朵朵黃梅,梅香醇厚,引得太妃細嗅不止,輕吹著熱氣,淺淺的啜一口,果然唇齒溢香,太妃滿意的放下茶盞,“果然好茶,來人啊,把哀家那串菩提子念珠拿來,賞給敏德貴妃”,“是,太妃。”
洛霏也不推卻,“謝太妃”,太妃微笑著點點頭,“嗯,你坐下,哀家有事問你。”
洛霏眉角一跳,正題來了,“太妃請問,臣妾必定知無不言。”
“哀家問你,昨日可是給王選秀了?”
“回太妃的話,昨日是選秀了”
“你可有幫忙挑選?”
“回太妃,昨日選秀的都是名門閨秀,個個天姿國色,王都挑花了眼,這選誰都為難,心想也不能都選咯進宮,這不,就把臣妾召過去了,讓臣妾幫忙在王中意的幾個裏再做挑選”
“嗬嗬,你這番說辭倒是合乎情理,不過哀家聽說昨日的選秀你可是一人獨……斷”,洛霏見太妃雖是笑著,卻是笑裏藏刀,立時不敢馬虎應對,她急忙掙開司馬默攬住她腰際的手,“太妃明鑒,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臣妾怎敢,王昨日本是讓臣妾隨意挑幾個便好,反正個個瞧著都是好的,但選秀之事臣妾怎敢馬虎了,這王的枕邊之人定是要性子溫婉,有閨秀之儀的女子,臣妾才讓她們表演才藝,以供王挑選,這最終的定奪也是王做的主啊,臣妾怎敢逾越”,洛霏伏地行大禮,司馬默皺著眉急忙將她扶起,拉她坐在身側,怪責的看著她,“太妃也沒說你什麼,你怎就跪下了,還說孤王愛憑著一句話大作文章,你這又何嚐不是,太妃,敏德失禮了,請莫要怪罪她。”
“哎,敏德啊,哀家也就是隨口說說,你挑的幾個哀家也見了,都是性子好的人兒,王日後也省些麻煩,隻是這戶部尚書劉大人的小女兒,還有霍匡將軍的獨女,哀家見也是姿容秀麗的妙人兒,性子也倒好,你怎麼沒選她們二人啊?”
洛霏麵上掛著愁容,一副賢淑的模樣,“回太妃,不是臣妾不選這二人,臣妾鬥膽問太妃一句,太妃給王張羅選秀之事是為何?。”
“當然是為我司馬家開枝散葉”
“回太妃,戶部尚書劉林光的小女兒身子瘦弱,若扶風擺柳,跳個舞都腳步虛浮,如何能替我司馬家開枝散葉,還有霍匡將軍的獨女,這個姑娘直爽率真,臣妾也十分喜歡,隻是她太愛舞刀弄槍,若是他日有孕,這槍槍棍棍的,傷了太妃的孫兒該如何是好”
“嗯,說得在理,是哀家錯怪敏德了”
“太妃是為國憂心才是”
“哎,哀家真是擔心比良皇室子孫單薄啊……敏德,他日你執掌後宮可要多勸王多多在後宮走動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