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芊眠抬頭睨她一眼,淡淡地說,“小聲點兒,你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嗎?”
她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別忘了,你們都有份兒”
“你也會怕嗎?”,佘雨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看著她。
“別忘了,這件事我們都有份兒,別想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
“蘇惜可以不用死的……”,顧芊眠拉住佘雨的手,“我們都是幫凶……”,眼淚流出,佘雨呆呆的望著她,“芊綿……嗚嗚嗚”,佘雨蹲下身,捂著臉哭出了聲音,顧芊眠蹲下身,輕輕的抱著她,“我們為了自己,明明我們都有份兒,卻都沒站出來,包括我們的爹,都有份挾持蘇惜的家人,不是嗎?我們都是幫凶”,“她還教我唱曲子,夜裏我怕黑,她會給我講故事,我……我……嗚嗚,芊綿,我們不是人”
“難道你們忘了,這都是劉林光的計劃,他早就和我們的爹栓在一根藤上了,我們都是棋子”,劉靜嫻始終都是置身事外的人,為什麼我們就要忍受心靈的折磨……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顧芊眠有些神傷。
她挑了挑眉,“我們都是棋子”,深吸一口氣,“棋子的命運隻有兩種,一種是困死對方,一種是被對方困死”
顧芊眠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是啊,她們都是棋子,一顆棋子,從來就沒有選擇前進或後退的權利。
“嗬嗬,想通了”
顧芊眠為佘雨抹去眼淚,佘雨愣愣的看著她,“芊綿……”
“不哭了,這裏人多嘴雜,犯不著為了別人搭上自己的命”,她抬起頭,輕聲歎息,“如果有一天,我們變成對立,答應我,誰也不要留情”
“放心我一定不會”,眼簾低垂,誰願意做狠心的人,但我們都無從選擇……
“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這個院子裏的女人,也許每一天都生活在爭鬥之中吧,可爭來鬥去,她們都無法走出這個院子,但爭鬥依舊沒喲停止,也許這就是她們生活在這裏唯一的樂趣吧……
“你那麼忙還過來,讓人來喚我,我過去就是了,萬一我晚些回來,你豈不是白等了”,看茶的樣子是剛泡的,這麼巧,居然和我前後腳到……
“不想讓你太累”
“還是征糧的事……”
他點了點頭,“恩,遇到點小麻煩”
嗬嗬,小麻煩,說得還真輕鬆,“如果真是小麻煩,你就不會愁眉不展了,哎……”,她起身蹲在他麵前,伏在他的腿上,“我們是夫妻,你為何不讓我替你分擔,還是你覺得我沒有這個資格……”,語氣有些酸楚。
他撫著她柔順的秀發,一聲歎息,“怎麼這樣說自己,我從未這樣想過,哎……問題是有些棘手,盤查出來的糧食數目太少了,絕不可能是這個數字,我和幾位親信大臣商議過了,認為是官商勾結”
“既然知道是官商勾結,就把他們抓起來啊”
“不行,現在已經是民怨四起了,這樣做恐怕會失去民心”
洛霏在心底暗暗嘲諷他,抬頭,麵上卻仍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既然不能仁治,就必須法治”
“法治……”,他在心底思索著這兩個字的含義,拉起她的身子直視著她“如何法治”
“要讓律法成為這個國家的最高規則,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淩駕於律法之上”
“律法早就有了,可一樣有人知法犯法”
“所以就要嚴於刑獄”
“你的意思是……嚴刑……”
“不錯,默,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隻要我們有了肥沃的土地,百姓失去了還會再有,當務之急是我們要有足夠的糧食,讓士兵們吃飽了去打仗,而不是把功夫花在平民怨這種小事情上”,洛霏的話是一種蠱惑,讓司馬默的心開始迷失。
霏兒,說得對,是自己婦人之仁,隻要有了肥沃的土地,什麼都會有的。
“默,我曾經看過一本古書,專講刑獄,上麵記載了幾種酷刑,雖然極其殘忍,卻有威懾人心的奇效”
“哦~快說來聽聽”,一個精明的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卻變成了一個傻子,以為她說的什麼都是對的。
,她坐到他的大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細細的講給他聽,“這第一種酷刑叫做炮烙,是一種燒燙的酷刑,在銅柱上塗抹油脂,下麵燃燒炭火,讓犯人赤足在銅柱上走過,那是一定要滑下去的,滑下去便恰恰跌倒火炭上燒死;這第二種酷刑叫做蠆盆,就是在地上挖一個方圓數百步,深高五丈的大坑,然後將蛇蠍毒蟲之類丟進坑中,將犯事者投入坑中,與百蟲噬咬,這就叫做蠆盆之刑;這第三種叫做車裂,就是把人的頭和四肢分別綁在五輛馬車上,套上馬匹,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拉,這樣把人的身體硬撕裂成五塊”,說了這麼多她有些口幹,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