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放下簾子,他對上了博雅擔心的眼神,“怎麼了……”
“沒什麼,皇上,戰書已經備好了,我們是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他便打斷了她,“把戰書給我”
博雅歎了口氣,褪下外袍,小心的撕開裏襯,取出夾層中的戰書遞給他。
他接過蓋了比良玉璽的戰書,然後慢慢地撕碎。
她似乎早就料到了,一點也不驚訝,默默地將戰書的碎片收入行囊中。
洛焯深吸一口氣,“她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朕如何能去破壞她的幸福”
“皇上,以目前的局勢,其餘五國很快就會對比良發兵了”
“天都的百姓需要朕,而霏兒,還有良萼和閔拓在,她會平安的”,閉上眼,腦中回響起昨日她唱地那首曲子……
馬車越行越遠,博雅挑起簾子,眼前的一切被秋風吹得蕭索,草色枯黃,大地寂寥,天上的鴻雁正在往南方遷徙,似乎並不眷戀這片土地。
一聲歎息,放下簾子,她默默地看著正在閉目養神的人,這樣近的距離,心卻永遠走不到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了廝殺聲和兵器碰撞的刺耳聲。洛焯眉頭一皺,睜開眼睛,博雅立刻戒備了起來,把手探向腰間的暗器帶。將簾子掀起一角,隻見外麵的比良士兵不知為何廝殺一片。
與車夫一同坐在外麵的萬喜急忙掀起車簾,大喊道,“皇上!比良的侍衛互相廝殺起來了!唔!”,萬喜低著頭,看著胸前不知何時多出來的槍頭,嘴裏不斷有鮮血湧出,“皇……皇上……”,噗通一聲,他滾落下了馬車。洛焯眉頭緊皺,緊握的拳頭發出脆響,司馬默,你這個小人!
車夫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隻見長槍縱橫,血肉橫飛,一個士兵躲閃不及,頭被橫掃過來的長槍掃落,血漿噴濺到馬兒的眼睛裏,馬兒受驚,揚頭嘶鳴,然後發瘋似的開始狂奔,車夫被甩下了馬車,當場斷氣。
馬車裏的兩個人猛地被甩到了車尾,重重的撞了一下,洛焯緊緊地拉著博雅的手,不讓她被甩出馬車。
廝殺的士兵中有人見馬車飛馳而去,大喊一聲,“不能讓他們跑了!快追!”
人群中突然有幾人脫離戰鬥,猛踢一下馬肚子,然後騰空而起,馬兒吃痛,奮力衝出人群,隻見剛才那幾人又重回馬背,“駕!追!”,往馬車飛馳的方向追去。
洛焯飛身下馬將博雅抱起,然後將真氣灌注到腿上,快速追上馬兒,飛躍上馬,將博雅牢牢地鎖在懷中,猛地一夾馬肚子,讓馬兒加快速度。
“皇上……”
“沒事吧”,眉頭深鎖,專注地望著前麵的路。
“皇上……博雅的腿……好像斷了……你放下博雅自己走吧……”
“說什麼傻話,前麵就是天都國界了,那裏有邊界守軍,隻要到了那裏我們就安全了”
“嗯……”,她探頭往後望去,隻見一枚暗器破空而來,直襲洛焯後背。
瞳孔瞬間收縮,“皇上小心!”,洛焯低頭看她一眼,“什麼!”,“身後有暗器!”,她聲嘶力竭的喊道,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暗器衝破了皮肉直直插進了洛焯的心髒,“唔!”,他悶哼一聲,嘴角已經淌出血絲,眉頭緊皺,他拔下固定發冠的金簪,用力往馬屁股上插去,馬兒吃痛,一路狂奔,漸漸地於身後的追兵拉開了距離。
發冠掉落,他的長發散在風中,看起來有些狼狽。快到邊界了,洛焯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抓著韁繩的手漸漸鬆開,博雅死命的抓著他的手,“皇上,就快到邊界了,您再撐一會兒,一會兒就好,皇上……”
眼淚早就決堤,她顫抖著,懼怕著,抬起手擦拭著他嘴角淌下的鮮血,可是怎麼擦也擦不幹淨,“皇上,快到了,皇上!”,洛焯的頭緩緩垂下,身子往前傾,整個人壓在了博雅的身上,“皇上!皇上!”,抬手去探他的鼻息,一瞬間,她整個人都怔住了,眼淚也忘記了流。緊緊地咬著唇,鼻尖顫抖著,眉頭緊皺,“啊!”,她悲痛的呐喊。
忽然,一個著一身天青斜襟長衫,青色絲帶束發的男子從天而降,他輕盈的站在馬頭上,笑望著博雅,博雅被他異於常人的湛青色眸子嚇了一跳。
“你是誰!”,她取出腰間的暗器朝他麵門襲去。
宓曲垢抬手一揮,嘴角輕勾,“暗器可不是拿來玩兒的,小心傷到自己……”
博雅圓睜著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此刻,她的脖子上正插著她自己的暗器——十字鏢,不偏不倚正插在她的氣管上,她發出了幾聲“嘶嘶”聲,雙目圓睜,緩緩地趴在了馬背上,身後的洛焯直直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身後的追兵已經*近,隻見一男子站在馬背上拉弓放箭,一隻羽箭直直的插入洛焯的後背,羽箭上還刻著‘比良’兩個字。
宓曲垢腳尖輕點馬頭,騰空而起,不見蹤跡。
邊界的守軍見一匹棗紅戰馬飛奔而來,號角吹起,所有士兵進入備戰狀態。
“前麵的人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