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圈入懷中,轉過她的身子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裏,不悅的皺起眉頭,“一間上房”,眼前的人一身素色衣衫,但看得出都是極好的料子,小二立刻知道自己得罪錯了人,“,老板!一間上房!”,老板在櫃台裏拔弄著算盤,聽到小二的叫喊後淡淡地應一句,“二樓左手走到頭”
“兩位客官請跟我來”,洛霏不用看也能想象出小二點頭哈腰的狗腿樣,嘴裏一陣嘀咕,宓曲垢好笑的低頭看了她一眼,隨手扔給小二一錠銀子,“我們自己去,你去把我們的馬車安置好”,“是,是,小的這就去”
房間裏,洛霏盡量和這個男人保持距離,他也不靠近,隻是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你看夠沒有”
“你似乎不喜歡我的注視”
“廢話”
“天下間的女子,有誰不喜歡被自己的夫君注視的”
洛霏一聲冷哼,“可惜,我並非著天下間的女子”
“嗬嗬,是啊,這天下間的女子又怎會妖術”,他饒有趣味的望著她,視線從她的臉龐一直蔓延到腳裸,當他看到她腳裸生出的根須時,他徹底愣住了,他早就知道她的特別,可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與眾不同,這更加堅定了他要將她據為己有的決心。
咬著牙,他在說她是妖嗎?好,就讓他見識一下她的厲害,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專注在她的腳裸上,想讓根快些生長,可等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別說根了,連汗毛都沒一根,她放棄了,腦中盤算著和他硬拚的勝算。
宓曲垢見她一直低著頭,仿佛在思考著什麼,他看得無趣,抖開床上的被子呼呼大睡了起來。
洛霏瞪大了雙眼,似乎對他的舉動很是訝異,她望了望身後的門,又望了望半開的窗子,她咬著唇,緩緩地朝窗子靠近,深呼吸,她迅速地飛身躍出窗外,在屋宇之間跳躍,她拚命的跑,不敢回頭,心裏想著洛焯還在等她,腳步又急了些。
宓曲垢緩緩的睜開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會回來的,洛霏,我在紅赤等你……
起身走到河邊,掬起一捧清澈的河水洗著麵上的汙垢,凝神看著水中自己的麵容,伸手去撥動水麵,五官頓時扭曲,回過神來,暗自責怪自己的失神,起身正準備走。
忽見河麵上隱約漂浮著一個人,微皺眉頭,死人而已,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別管閑事了。
走了兩步,回過頭來,怎麼會覺得熟悉呢。
低頭思索片刻,她飛身掠過水麵,一把將人撈起,如蜻蜓點水般踩著水麵回到陸地上,隻是想確認不是自己認識的人而已,她這樣想著。
放下那人,用腳踢了踢,“喂,是死是活啊?”,見那人毫無反應,她撇了撇嘴,蹲下身將那人翻轉了過來,雖然說習武之人的力氣要比普通人大些,但對方始終是個人高馬大的男子,也廢了她不少力氣,“又要耽誤趕路的進度了,你這頭死豬,嗯?”,撥開那人的頭發,熟悉的麵容躍然眼前,她一臉震驚的望著那張臉,“司馬默?”,濕透的衣衫布滿了似被利刃劃破的痕跡,隱約可見一些傷口,是極細的傷口,泛著微微的青色,想起車夫和馬兒身上的血跡,她麵色一沉。
沒了往日霸氣的溫柔,此時的他蒼白無力,俯下身貼近他的胸口,她不可抑製的緊張了起了,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份緊張從何而來。
心跳似乎已經停止,又似乎還在斷續,救不救他,她的心裏不停的翻湧著,掙紮著。
不是早就想他死了嗎?
如今還省了些力氣……
皇兄還在天都等著我,走了,不能逗留了,走了!
日落西山,漆黑的樹林裏有一團火光顯得特別突兀,樹枝劈劈啪啪的燃燒著,不時濺出些火花,洛霏將已經燒得滾燙的鵝卵石用樹枝刨出來,將從衣服上撕下的布條纏在手上,深吸一口氣,她有些遲疑,回過頭看著那人越來越慘白的麵容。
經過她的搶救他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但他身體裏積攢了太多寒氣,如果不將寒氣*出來他可能會落下終身惡疾。
一聲歎息,她快速將地上的鵝卵石撿起,隔著衣衫放在司馬默的穴位上,‘刺啦’,升起一縷白煙。
“你的傷口我已經幫你處理過了,你死不了了,我走了,你就自生自滅吧”,眼神有些遊離,手足無措的起身,扯了扯自己已經短了很多的衣服,正準備走。
“呃……把霏兒……還……還給我……還……孤王要殺了……殺了你……碎……屍萬……段……”
她怔怔地站在那裏,咬著唇,竭盡全力不讓自己顫抖,回過頭,他的拳頭緊握,關節泛白,她的眼睛瞟向一邊,眉頭顫抖著聚攏又鬆開。
無力的蹲下身,將手插入頭發裏,“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火光閃動微微偏向一邊,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