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退不避(1 / 2)

全場俱靜。連平安禧歡他們也是盯著場上的女子,眼裏微微泛著不知名的光點。

洛霏起伏著胸,像真是被氣的不輕,對上他的眸不退不避,然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對視凝聚了她多少勇氣與強壓心底的慌張。

他墨黑炯利的眸緊緊絞住她的,似在辨別其中的真偽,暗光湧動,又好似對她所有的心思舉動都全然了然般的洞悉,洛霏忽的有些吃不準。

就在洛霏緊張的心就要跳出喉嚨的煎熬下,他終向她伸出了手,她神色微變,隻是依舊抿著唇一副我很不爽的樣子,有些朝他撒氣似的伸出手。

皮開肉綻的傷口赤剌剌展現他眼下,眸危險的半眯起來,轉握她的手腕輕輕一提將她橫抱於自己胸前。

洛霏隻覺身上微微一重,見他已解了自己的披風裹了她,帶著他的溫度,暖了全身。

見他扭頭看了淺意一眼,立馬警覺起來,他沒說話,而她卻見淺意直直跪了下去,正疑惑著,頭已被他按壓在了胸前,策馬而去。

舒口氣,應該,沒事了、吧?

看著那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淺意仍舊跪著,眼中閃著刺痛,赤紅了一片,就在剛剛,她的主子用內力傳音下達了最後一道指令,從今起,她的命隻屬於王妃。

留了她一命,卻永遠的將她除名了。

喉中一哽,嘔出一口鮮血,她不理,卻在閉眼的一瞬,落下一行清淚。果然,他全都知道。

此景此情,禧歡平安也是不忍,他們是他的利刃,也是他們的價值所在。而除名,卻是寧願死也不願接受的恥辱,可她不能死,她的罪還沒有贖完。

“淺意,這是主子最後一次破例,你——好自為之吧。”

“……我知道。”

月光下,洛霏的臉依舊有些蒼白,這一夜實在太過驚心動魄,危機解除後才不可遏製的後怕起來,拽著他胸前的衣襟像拽著救命稻草般緊緊不放。

鼻尖的空氣慢慢清新起來,身上裹著他的披風,她橫坐著緊靠他懷中,被馬顛的一下下控住不住的撞著他胸膛,從頭至尾,他沒對她說一句話。

果然,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氣著的麼?

忽的有些後悔,那次之後他的種種置氣表現讓洛霏倏地反應過來這個傲嬌王爺有多不好惹。

能因為對他發脾氣卻轉而對她發更久脾氣的人,遇上司馬默,她是長見識了,也是栽了。

她已經給他台階了幹嘛死撐著臉麵不順著下?難道真要她再熱臉貼一次冷屁股?可問題是,他未必肯讓她貼。

思及此,不禁有些忐忑,小心抬眸看他,卻還是忍不住被他絕豔容顏帶來的震撼。

每次審視他,每次都是深深的驚豔。

刀刻般的下巴,淩厲分明,緋豔的薄唇微微抿著,不似平時微微勾著一副似笑非笑的邪魅,筆挺的鼻,曾與她那樣親密的接觸,似還能感覺被它抵著時的心跳加速感,上蒼似是把所有的完美都獨給了他,讓他在天地間極盡張揚閃耀。

他似是沒注意她的打量,鷹隼般的眸子隻是緊緊盯著前方。

絕世之姿,禍水之顏,傲然詭性者,戰神漱漣王也。

這是天下人對他的評價,每每見著他她總是經不住的將其比對,他的容顏又豈止是絕世和禍水兩字當得起的。然後又不著邊際的感慨,他們如此不同的人竟然就這麼遇上了,不僅遇上,還牽扯出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莫名關係。

洛霏暗歎,突然很頭疼,從那日以來他們就沒互相搭過話,感謝的話她也說不出口,一路無言,甚是尷尬。

直至在王府前停下,她被他茫茫然攙下馬,摸不到頭腦。

正想問他為什麼不是送她回鍾府,卻被他胸前的一攤血跡一驚,忘了自己剛才一急就用滿是鮮血的手拽他。

“對不住對不住。”她急急道歉,忘了他其實有很嚴重的潔癖。

想伸手給他擦拭,卻倏地看見兩手都是血粼粼的,停在半空尷尬的就要收回,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不痛,卻令她掙脫不開。

深不見底的眼底隱隱躍著一抹火光,她以為他是衣服被她弄髒了而不喜,本能的要掙脫,他已拉著她直向她的臥房而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被拽,他身姿修長,於他是走路的步子她就要撒著腿小跑才能跟上,一進房便是清理著她的傷口。

洛霏噓口氣,不是揍她就好。

看著清理後呈現出的傷口,皮肉翻飛的可怖連洛霏自己看了都膽戰心驚,不曾想到這樣嚴重。

司馬默好看的眉終是擰緊,放開她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木盒子,紗布藥瓶,一應俱全,似是專為某個愛闖禍的人準備般。

他仍不說話,洛霏也不敢招惹,隻是手上皮開肉綻的傷口一碰上藥膏她觸電似的激烈一震,抽著心的疼。

她呲牙皺緊眉,被他抓著的手顫顫的向後縮著逃避。

“嘿,你輕點。”她抽著氣,身體還因疼哆嗦著。

他卻存心似的裝沒聽見,手下更不曾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