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病重(1 / 2)

平安駕馬插話進來,早已不是平素老實巴交的樣子,一雙眼殺的赤紅,回頭瞥了眼後方仍靜坐馬上冷眼看著他們前麵廝殺的人,癟嘴的動作實在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待墨那小子,裝的是越來越欠抽了。”他喃喃,話隨風散入夜,片刻無痕。

夜,未央……

在前方廝殺的司馬玨何曾想到那個帶兵與他對峙的將領竟還不是司馬默本人,平安禧歡的在場,不過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此時,本以為戒備森嚴的皇宮已悄無聲息的潛入了一個身影。

未央宮

“皇上,該喝藥了。”

“撤了吧,朕不想喝。”

司馬帝儼然是已病的厲害了,一句話說完便有些喘,見自己還是被皇後扶起便有些慍怒,“皇後,朕說不用了。”

似乎根本沒察覺到他的怒意,戚氏自顧舀著藥湯輕吹著氣,對上他的眸,展顏,“皇上,臣妾也是為您好。”

說著便不顧他的意願強行灌喂,她臉上依舊帶著清淡風清的笑,看著不斷搖頭抗拒的人,她的丈夫。

“皇上,臣妾已經擬好了聖旨,喝了藥便將那玉璽蓋了吧。”

“你!唔唔——”

“至於虎符,您不給,那臣妾就不勉強了。當心些,別喝嗆著。”

“皇後娘娘,皇上既然不想喝,你有何必強迫於他?這一幕若是被恭謹孝親的太子看到了,怕是不妥了吧。”

被這突然響起的話驚的摔了碗,戚氏猛地轉身看向來人,已然變窄的眸閃著凜意,“是你!”

想起這後宮早就被司馬玨控製著,她是如何進來的?臉色頓時一變,“你到底是誰?”

“姐姐說笑了,臣妾不就是殿下封的芸貴人?”女子掩唇一笑,一襲華麗宮服襯得人華如錦,被身旁一個紅衫宮婢扶著走進了些許,戚氏被逼著倒退了幾步。

似乎是被她這幅模樣逗笑了,“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姐姐何故如此懼我?”說著,頭轉向那被藥水嗆得連連咳嗽的司馬帝,佯作可憐的搖搖頭,“紅萼。”

那叫紅萼的婢子會意,從袖中取了絲帕去擦拭,又喂了一顆藥丸。

“你給他吃了什麼!”

“自然是保命的,怎麼,你以為是與你那藥一樣的?”她別有深意的看了那打碎的藥碗一眼,語氣幽幽。

“你——”

“皇後,天快亮了,你也是時候上路了。”

煙綻看著窗外慢慢褪淡的夜色,語氣輕描淡寫。話落,早已有人同樣端了一碗藥上來。

戚氏臉色大變,要逃,卻被人鉗住撬開了嘴灌下了藥。

看著無力趴在地上赤紅著眼狠狠著自己的女人,煙綻不以為意,眼神有些憐憫,“你放心,太子一家已經在路上等你了,你不會寂寞的。”

“你!你——”

戚氏氣的混著毒血一口噴出,陰鷙不甘的眸直至死前都不曾闔上。

轉變來的太快,看著這一幕,司馬淩霄也是一震,後背突地泛起陣陣涼意,渾濁的眸驚疑不定,“你是老四的人?”

“看來還是你活的明白。”

所有人被這突兀的一聲一驚,而煙綻眼裏的狂喜一閃而逝,眼看著司馬默一路而來,垂了眸恭退一側。

她這般恭敬無疑坐實了司馬帝的猜想,數月未見的人如今就在眼前,老人卻有些失神了——

“想不到……”想不到他居然能瞞過所有人的注意在他身邊安插心腹。司馬帝此時不知是何感受,無疑,這樣的繼承人是最適合統領一個國家的,可那份令人心寒的城府及雷霆手段,竟是那樣狠戾絕決,重重複雜下,他不禁要懷疑,能冷著頭腦做出這樣一番布置的人,真的是他自小栽培且愧疚著的兒子麼?

煙綻淡淡睥了眼那還沒緩過來的老人,心下亦是幾番唏噓,這個人還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吧?這晚過後,黛國,就會徹底成為曆史了。

“你去外麵接應他們。”

煙綻應聲帶著婢子退出殿,皇後的屍體也被人一並清理出去。大殿裏,隻餘父子二人。

司馬帝似乎一下子老了幾十歲,渾濁的眸定定視著麵前之人,千般思緒萬般感慨到了嘴邊,嘴巴動了動,卻吐不出一個字。

司馬默居高看著,炯亮眸光下凝著一點深邃暗黑,就那樣深深視著。

沒有錯過那一瞬而逝的凶戾殺氣,司馬帝觸電般的一震,那是仇恨?!

“老四……”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他喃喃,果然床上的人先是一怔,然後陷入悲然。

這首離思是他為悼念已故淑妃所作,那個已經仙逝十載的女子,是他唯一的摯愛。如今,被他們唯一的兒子念出,種種恩愛繾綣回憶牽出,往昔情今日景,不免心亦愴然悲戚。

而司馬默臉上不見悲色,兀自一笑,語氣有些莫名,“那個女人若是知道你煞費心思隻為將一國江山交至我手,你說,她是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