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重地本該是閑人免進的,可能被關到這裏的哪個不是曾經身份貴重之人?
隻是這裏隻有死囚,都是一輩子見不到希望的人,要麼是死寂一般的等著死期,要麼就是暴露人性本惡之輩。
侯婉月一直都是被嬌養著,在天牢的日子自然不好過,可偏偏小皇帝不把她關在密室中,而是關在這麼一個能接觸到其他死囚的地方,用意倒是讓侯婉月猜不透,她也沒有那麼剔透的心思。
“侯婉月,你怎麼還是那麼不長腦子呢?”
“以為你們侯家有軍功,你便可以肆意妄為了嗎?”
“幾年前你犯下的罪行,已經成為侯家最大的汙點,卻沒想到還敢再做一次,我也是佩服你的勇氣。”
說話的女人摘下了圍帽,正是在夫家日漸不順心的祁書瑤。
年紀相仿的那些舊友,除了因為改朝換代而被抄家之人,如今還在京城的幾乎都比祁書瑤過的好,她的心中自是不甘。
可侯婉月竟然被打入死牢,祁書瑤早就想來見見她,隻是一直沒有不得法而已。
今日能來,還是因為……
“祁書瑤你這個孬種,當初以未來賢王妃身份自居,結果還不是下嫁給一個什麼也不是的男人,和我一樣落得個不能生育的下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假清高,實際上見不得有人比你好,陰損的手段可比我多。但你算計的再多又如何?現在還不是看著那賤人成為最尊貴的女人?”
侯婉月本就被廢帝和大長公主養的跋扈,吵架的時候如何肯輸?
“我在天牢又如何?至少能讓他記住我,哪怕是恨我也比忘了我好!而你呢?每次進宮都要給賤人磕頭請安,可他卻連你是誰都不記得吧?”
侯婉月的這番話,刺激的祁書瑤險些維持不住虛假的麵具。
被戳的心窩子發痛,祁書瑤習慣上揚的嘴角直顫,恨不能衝進去把侯婉月給撕碎了!
“侯婉月,死到臨頭了你還嘴硬嗎?”
“你我的確算不上故交,我今日來也不是要和你敘舊,而是想問你還敢不敢再做同樣的事。”
身子前傾,祁書瑤把聲音壓得極低。
這番話一旦被傳出去,祁書瑤絕對沒有侯婉月這樣的待遇,直接被斬首都是最體麵的死法。
畢竟娘家和夫家,都不會有人為了祁書瑤舍棄現有的一切。
“你什麼意思?”侯婉月的腦子不夠聰明,一時未能明白祁書瑤的意思。
“有人比你我更想那個女人出事,而且也有本事幫到你,隻看你敢不敢再下一次手了。”
“侯婉月,你該知道這次沒人能救的了你,要不要最後一搏,你自己選擇。”
祁書瑤說完,心虛的四下望了望,並不見有人朝這邊看過來,這才安心許多。
侯婉月卻是撲到欄杆前,一把揪住祁書瑤的衣襟,質問道:“是誰?我為何要信你?”
死囚身上都是有味道的,祁書瑤被血腥味兒熏得想吐,可又怕動作太大會引人注意,隻得忍著道:“這個你不用問,隻決定敢不敢做便可。”
“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嗎?”侯婉月放聲大笑,根本不在乎會不會給祁書瑤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