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朱萬通早早地便入宮,為不引人注意,在小皇帝下朝之後先去了禦書房,這才去壽康宮。
柳芽沒有隱瞞自己的診斷結果,昨日之所以那麼說也是怕朱萬通會控製不住情緒,從而讓柳苗察覺。
即便真的要做決定,也需要先給柳苗調理身體,讓她身心都盡可能承受住這樣的打擊。
“二姐,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知道世上難有兩全法,可苗兒那麼喜歡孩子,喜歡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她……”
朱萬通紅著眼睛說不下去,不必去問柳苗,都知道她會做什麼選擇了。
柳芽眼眶發酸,此刻她不僅僅是能救柳苗性命的人,更是柳苗的姐姐,那是她一手帶大的妹妹啊!
“我盡力了。”柳芽哽咽道。
“……”朱萬通張了張嘴,懇求的話到底沒能說出口。
朱萬通何嚐不知道柳芽既然這麼說,必然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以柳芽的醫術,若是她也沒有辦法,其他大夫估計也無法保全柳苗母子。
尤其是柳苗現在有著身子,解毒的事更拖不得,否則隨時可能一屍兩命。
“二姐,若是你早知道苗兒中毒了,是不是還有機會……”保住他們母子兩個?
不是想要柳芽自責,而是朱萬通惱恨自己在發現柳苗情緒異常的時候,竟然沒想著給她請大夫。
甚至是柳芽回京之後,朱萬通也沒有提過柳苗的不對勁,才會拖到現在才知道此事。
“知道的再早也無濟於事。”
柳芽搖頭,苦笑道:“且苗兒的症狀,一般的大夫也瞧不出不對來,這才是下藥之人的目的。”
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柳芽何嚐不曾自責?
回京後聽柳苗說身體很好,又撒嬌不想吃藥,柳芽便想著是藥三分毒,見柳苗氣色不錯便沒有為她檢查。
“苗兒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必須盡快做出決定,否則會更為傷身,危險也會更大。”
柳芽狠下心來,告誡朱萬通解毒的事拖不得。
靳北疆一向不是愛說話之人,故而在朱萬通告辭後,他方才與朱萬通一道離開,想來是有事情要問。
可能對柳苗下手的人,或許朱萬通那裏能有線索,靳北疆自是會派人去詳查。
這廂柳苗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已經陸續有兩國使臣到來。
作為東道主的皇室,自然要妥善招待遠道而來的國賓,柳芽即便不喜歡應酬,因為身份的緣故也得出麵。
自家兒子是皇帝,作為母親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這幾日辛苦母後了,接下來的事交給兒臣便是,母後不必再為這些瑣事操勞。”
因為涉及到政務,小皇帝便稱呼柳芽為母後。
在小皇帝看來,這次的和親根本沒有必要,他若想要攻打哪個國家,區區的和親又能有什麼作用?
自古以來和親的事總是頻繁出現,可又有幾樁婚事真的能給兩國帶來利益?
犧牲女子換來短暫的安寧,或者說是表達國家的誠意,小皇帝十分不屑這種做法,也沒有讓自家妹妹們去聯姻的念頭。
至於那幾位被封為公主,很快就要去和親的女子,小皇帝壓根就忘了還有這茬,要怪也該怪他們的家族打錯了主意,以為皇親國戚的身份是可以算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