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坤朗前行至大殿的西端,一道黑色石牆擋住了去路。
石牆表麵光滑如鏡,唯有一隻手臂般大小的守宮趴在雪坤朗的頭頂上麵,一動不動。
此守宮呈灰褐色,背腹扁平,後背之上,滿是大拇指蓋兒般的疣鱗,長長的尾巴,呈半個陶瓷大碗兒般墜在身後。
雪坤朗輕輕碰碰它的尾巴,隻見半截尾巴應然脫落。
於此之時,石牆之下的地麵,突然陷下,一段深入地下的石階,呈現在前。
雪坤郎整理了一下思緒,心情不由地開始緊張了起來,他下得第一階石階後便站定身形,恭敬地正聲道:“父親,孩兒大郎回來了,黑煞天魔擄走的那名小男孩,已經被我找到!”
“噢?大郎吾兒快些進來!”洪亮略帶滄桑的聲音,自地宮穿透而出,雪坤郎聞言連忙走將進去。
下來的台階均是夜明石鋪就,可以清晰看到走下來的每一級台階,卻看不清台階兩側的空間。
雪坤朗在走下這一百九十九級夜明石石階的過程之中,冷炎鬼王、毒姌鬼王與藥鼎鬼王,紛紛隱沒在了中途的黑暗之中,唯有酒鬼鬼王抱著羽凡跟在雪坤郎身後。
台階消失之時,一處處火台呈現眼前,火台一人之高,火光溫和沒有煙塵,傳透著淡淡鬆香。
每個火台旁,都站著一個身著紅袍的女子,不仔細察看,都感覺不到她們的存在,雪坤郎不由地心跳砰然,這便是父親身旁貼身的主殿女護衛軍。
走過百步,一層層紅色棉紗帳靜然垂落,棉紗帳裏,一個鬆木圓桌上,坐著一個身穿紅色棉袍的中年人。
隻見其一頭散發隨意束起,黑色頭發中夾雜著些許白發與紅發,棱角分明的臉龐,大圓眼開闔間,絲絲不容侵犯的威嚴透射而出。
他肩膀寬碩,手臂粗壯,似乎可以舉起千斤巨石,腹部大大的肚腩隆起,似乎快要將桌子頂起。
中年人身後,站著兩個身穿白色薄棉紗的媚妙女子,前凸後翹的春光景致若隱若現。
兩曼妙女子一人持杯,一人持壺,持杯者不時遞至中年男子口中,媚笑著勸說其一飲而盡,惹得雪坤郎不由地多看了一眼。
持杯女子見他看自己亦不害羞,一雙美目卻是看將過去,輕輕一眨,脈脈傳情,雪坤郎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
這一幕竟惹得中年男子開懷大笑,雪坤郎忙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跪下道:“大郎向父親請安,父親福壽無疆!”
端坐著的大肚中年人,正是毒魔族現在的當家人雪震蟾老毒王。
雪震蟾哈哈一笑言道:“郎兒辛苦了,來,坐下吃酒。嗯,這就是公冶木息的公子嗎?”
酒鬼鬼王見毒王向自己望來,忙走向前來將羽凡放下,此時的羽凡已醒來。
其實,他早已清醒,隻是不敢睜開眼睛,隻是屏息傾聽著四周的動靜。
當他聽到有個五公主,將他最是牽掛的妹妹飛雪從這夥人手中搶走之時,不知為何,竟是心中安定了許多。
此時此刻的他,心中滿是恨意,尤其當看到剛剛坐下的那個雪坤郎之時,恨意更甚。
顯然他意識到,正是這個人帶領的一幫匪徒,將自己的父親殺害了,母親生死亦不可知。
然而,此時此刻的他雖心有恨意,卻不能表現出來。
雪震蟾摸著他的小手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公冶昔月。”說罷羽凡故作懵懂,轉著腦袋開始打量四周。
“我和你的父親是故交好友,你在這裏好好住下,過幾日我便派人送你回去可好?”
“好。”心中充滿緊張的羽凡,絲毫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被眼前的這個老家夥看出什麼。
其實此時的雪震蟾,眼中剛剛有一絲晶光閃過,他側頭示意了一下,酒鬼鬼王會意的將其帶了下去。
雪震蟾自己接過酒杯,呷了一口後說道:“公冶木息的這個獨子根性不佳啊,沒有一點內功修為。自己不教授他散人門的皓然天法,反而將其送至天元山,不知這公冶木息在打什麼主意?”
說完將酒杯中酒一飲而盡,對雪坤郎說道:“郎兒休息兩日後,即刻啟程前往天元山,那裏有散人門的人,將孩子交給他們,拿回他們應允的獎賞之物。”